“去船艙裏……咳咳!”我能感覺到自己現在失血速度非常快,甚至已經有點冷了。
兩個大漢不再出聲,隻是極小心地扶著我,另一個去把船艙門打開,又將我送進了艙裏。
在船艙裏,兩個女人和蔡炎臉白得像張紙,船艙裏還有一股騷味,也不知道是誰嚇尿了。剛才外邊的槍聲和爆炸聲差點讓她們神經分裂,一度甚至考慮過不管三七二十一衝出去跳海。
我在船艙裏剛坐下,蔡炎就急忙惶恐地撲到我身邊,大眼睛直直盯著我。
“獰哥,你要不要緊,你不能死啊!”蔡炎說著眼淚都下來了。
“我不會死的,蔡炎!”我的眼眶已經發青了,眩暈感也越來越嚴重。
我咽了一口唾液,又做了一次深呼吸,猛地抬起手,“嘶”,扯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左肩頭上那個嚇人的彈孔。
彈孔裏的鮮血不停地流,周圍已經是爛紅色,圈狀肉微微翻出,好像還有一點焦痕。
“我的身上有,有煙,我,我要抽煙!”我舔舔嘴唇。
“哦,哦,我,我,我給你拿!”蔡炎好像比我更怕我會死去,小身體一直顫抖不停,也難怪他,現在我是他的救命稻草,如果我死了,他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蔡炎摸索著掏出我的煙,旁邊一個大漢遞上火機幫我點上,我長長地吸了一口。
“煙盒裏還有幾支?”我嘴裏叼著煙,強打精神,半睜著眼問。
“還有,有,有三支。”蔡炎哆哆嗦嗦把煙盒舉起來還讓我看。
“拿出兩支,把煙葉搓碎了,快!另外,你們去弄點汽油,不要太多,幾滴就夠,快點,不然我要挺不住了!”別說挺不住,我現在說話已經很費力了,而且聲音還不大。
“哦哦,好好,我們弄,弄!”
蔡炎不再廢話了,三把兩把將兩支煙拆開,用一雙小手捧著那點煙葉,大力地來回搓。一邊搓一邊嘴裏還夢囈地喃喃,也不知道他在嘟囔什麼。
兩個大漢中的一個轉身去取汽油。
我現在已經沒有痛感了,隻覺得身子輕飄飄,有點像抽了大麻,而頭去偏偏像鐵鉈那麼沉。
沒多久,那個大漢就跑了回來,他用自己的一個很大的扣子裏,裝了幾滴汽油。而這時候,蔡炎那邊也把煙草搓成粉狀,他的小手都搓紅了。
“把汽油滴在我傷口上,快!”我嘴上的煙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甲板上了,現在牙咬著下唇,已經咬到出血,就是為了刺激著不讓自己昏過去。現在要是昏過去,我也就醒不回來了。
那個大漢也沒多問,小心地用扣子盛著那幾滴汽油灑在我的傷口上。
“把打火機給我!”我又伸出一隻手。
“啊?”那個大漢嚇得一屁股就坐下了,他已經猜到我要幹什麼了。
“快點,別廢話,我沒什麼時間!咳咳!”
“哦!”大漢不敢多說了,僵硬著手把火機塞到我的右手裏。
“你們閃開點!”我接過火機,慘笑了一下。
現在所有人都不敢逆我的意思,立刻都躲開離我一米多遠的地方,小蔡炎的雙手裏還捧著一把煙草粉末。
接下來,我想都沒想,迅速地將手裏的火機擦燃,並且按在自己左肩的傷口上。
“呲……呼……”
“啊…………”
隨著一團藍色的火苗在我的肩頭跳舞,我在這一刻就像一條活魚一樣,整個身體都躍了起來,同時還有一聲嘶啞的慘號,然後又重重地摔倒在船板上。
“獰哥,你怎麼樣啊?”蔡炎真嚇壞了,連滾帶爬地過來問我,手裏還得注意不能把煙草粉末弄灑了。
我已經不能說話了,臉上的汗像瀑布一樣地流,五官使勁地抽搐著,呼吸時粗時細,這付樣子和活鬼沒什麼區別。
“獰哥,獰哥……”蔡炎眼睛都嚇直了,他還以為我死了,跪在我身邊,扯著嗓子大聲地叫我。
“程,程天……鶴,我,我不會……放過你的!”直到我的嘴裏又傳出一句陰森至寒的話,蔡炎才陡然轉醒,意識到我還活著。
“獰哥,你還活著?”蔡炎連淚帶汗地擦了一把,破涕為笑。
“我不會死的,不殺……殺程天鶴,我,我舍不得……死!”我竟然微笑,隻是這微笑怎麼看怎麼可怕。
“來,蔡炎,把煙放在我傷口上,把弄點布把它包紮好!”我偏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頭,那裏有一塊已經焦黑。
“哦……,那個,對了,你,過來,幫獰哥包紮!”蔡炎開始有點為難,因為包紮這個工作對他而言,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想了想,突然回過頭對那兩個女人中的***厲聲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