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越來越深的迷惑(1 / 2)

這個午覺我睡了很久,下午三點半才睜開眼睛。

病房裏沒有人,冷冷清清地,隻有我自己躺在病床上。外麵的那些守著我的人可能也在打盹,所以環境顯得很靜。

我半坐起身,倚地冰冷的床頭,看著自己所在的這個病房。

在病房的一角,有一個很長的桌子,這張桌子現在的空的。如果病房裏的病人高危的話,這張桌子用來放一些急救的儀器。

我的目光最後就凝在了這張桌子上,因為這張桌子很像另一張桌子,這讓我想到了很多從前的事,那些事一直在我的心頭壓著,從來沒有放鬆過,可能我這輩子都要裝著這些事做人。

在西澳看守所的探視室內,也有這樣一張桌子,曾經有一個人就坐在這張桌子前,對我說過一些話。

…………

“不需要說Sorry,你不是反骨仔,你本來就是警察,這是一場警匪之間的鬥爭,最後我輸了。就好像兩個人下棋,輸的那一方隻能怪自己棋藝不精,沒道理把過錯推給棋子。真的,我沒有怪過你,你也是為警方做事,而且這些年你確實幫到我很多,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今天你能來看我,就證明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我當初就算沒有白疼你!”

“小喬是我的女兒,她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判斷力和主見。她想做什麼事完全由她自己來決定,我不會幹涉!”

“小獰,如果你是小喬,你會怎麼做?”

“你好好想想,有答案了再來找我!”

…………

這些話,是老大活著的時候,最後對我說過的。事隔這麼多個月,我還能很清楚地記起,一個字都沒有忘過。

再後來,就是老大臨死時的紙條,居然讓我繼續坐青龍堂主的位置,直到社團內部重新組織人事的大會結束為止。

可能是病房裏氣氛太冷淡的原因吧,我記起了從前太多太多的事,這些事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裏重演,就像看電影回放一樣。

就因為孫玉骨的一張紙條,我緊緊地握住黑社會的力量不放手,直到今天,我掌控著西澳黑白兩道。

我這幾天,始終在醫院裏休息,尤其現在午睡剛醒,腦子思路很清晰。我很慶幸自己曾經做過的這些事,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不僅僅要看能力,也要看運氣,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能力當然是一方麵,運氣也很重要。

我在淩雲社守住了堂主之位後,第一件事,就是擊退了香港東升社的入侵,殺了顧馭芒。

想到顧馭芒,我不禁自己失笑出聲。這個家夥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就帶著那麼二三十人就敢來闖西澳,還和我玩橫,終於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其實在顧馭芒的身上,有幾件事我非常奇怪。現在想來,仍然不解。第一,就是剛才說過的,顧馭芒真得狂妄到這種地步了嗎?居然帶著那麼少的人,就到西澳鬧事;第二,顧馭芒死了之後,顧望京的反應我總覺得好像很冷淡。按常理而言,像顧望京那麼大把的年紀,兒子要是死了,還不雷霆大怒,恨不得吃我肉啃我骨,不說把東升的人馬都拉來西澳決戰,最起碼也得玩到我家破人亡吧?可是目前來看,除了派一個殺手和曾經挑唆大輝群殺我之外,好像沒什麼動作。第三,當初顧馭芒奪堂主位的時候,顧望京也就是香港東升那邊對他明顯支持不夠,可管可不管的樣子。第四,顧馭芒的死固然是我親手所為,可是孫喬也逃不開幹係,這一點我一直沒對孫喬說過,我怕引起她的恐慌。我要是顧馭芒,我也要想辦法把孫喬弄死,以解心頭之恨。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在西澳的這團亂麻,最讓我不解,最讓我迷糊的,就是香港東升的態度。

其實對於香港東升,我不僅是現在迷糊,從前也迷糊。那是我剛剛當上青龍堂堂主的時候,我就發現孫玉骨對東升顧望京之間的關係很不一般,有利益的時候,總是讓著顧望京,有時甚至寧可自己吃點虧。而顧望京則總是欺負我們淩雲這邊,明的暗的,反正什麼手段都用過,孫玉骨就算知道後,也隻是笑笑不理。

記得有一次,我曾經對孫玉骨質疑過,明明香港東升是一頭餓狼,為什麼還要讓著他們。

孫玉骨聽到我的話,把我很嚴厲地斥責了一頓,說什麼他和顧望京是什麼多年的老哥們,還說什麼兄弟之間應該無隙。見他個鬼,黑社會的眼睛裏隻有利益,哪有什麼兄弟感情。就算要談感情,也得雙方共同努力,像東升顧望京那樣成天在合作生意上欺負淩雲,還談什麼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