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鶴,你到底想怎麼樣?”沉吟片刻,我在電話裏問程天鶴,這時我的聲音已經有點低沉了。
程天鶴沒有馬上說話,他拿著電話,腳步快速交錯了兩下,人就已經來到窗邊。他慢慢地伸出一隻手,小心地把窗簾撥開一條縫,就順著這條縫向窗外望去。
透過鐵柵欄,透過一些花叢,程天鶴在別墅門口的空地上看到了我,這讓他眼前一亮。
我現在坐在一輛輪椅上,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病號服,臉色很蒼白,脖子無力地偏向一邊,連頭發居然也稀稀落落,都快要禿了。
“嘿嘿嘿……”電話裏,程天鶴的笑聲就像活鬼梟夜,“沙獰,你是不是快死了?”
“你胡說什麼啊?你死我也不會死的!”我的聲音則顯得有點勉強。
“沙獰,我真得很佩服你,為了對付我,你把自己的療程都停了,你想幹什麼?同歸於盡啊?”
“你少說廢話,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沒時間和你磨牙!”我很不耐煩地說。
“好,我沒想怎麼樣,就是想完成你的心願,嗬嗬!”
“我什麼心願?”
“你不是想和我同歸於盡嗎?好,我就和你同歸於盡,我給你這個機會,幾年前,我們單挑過一次,今天,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我要和你真真正正地,像個男人一樣打一回,不分生死不罷休。”程天鶴把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完全是已經胸有成竹。
“不可能,我沒功夫和你胡扯。我現在不想打架,這樣吧,我放你走,你馬上離開西澳,我不為難你!”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程天鶴。
“也行!那我就走好了,沙獰,謝謝你放我走啊,不過呢,我走的同時也把孫小姐帶走,其實我早就看上她了,你放心,我不在乎她是你的破鞋!”程天鶴狂妄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程天鶴,你別太過份,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別忘了,現在我這邊有三十多把衝鋒槍。咳咳!”過度的刺激,讓我咳嗽起來。
“哈哈哈……沙獰,衝鋒槍再多也救不了你的命。你現在就選擇,和我單挑,還是讓我帶著孫喬回台灣!”聽到我的咳嗽聲,程天鶴興奮地完全失態。
“你帶不走孫喬,你帶不走她,咳咳……”
“那我就帶她的屍體走,你要是強攔,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你說,怎麼單挑?”我終於沉默下來,半天,冷冷地問他。
“哈哈,你還真敢來單挑啊?好,我陪你玩!你現在不許帶人,自己來會議室,我們兩個就在會議室裏單挑!”程天鶴興奮地整張臉都泛起了紫紅色的光。
“…………那……你等我!”我已經無奈,眼前的路已經沒得選擇。
幾分鍾後,我出現在淩雲總部會議室門前的走廊裏,我不是自己來的,我的身後是郭淺唇。郭淺唇沒有穿警服,隻是一身休閑裝,她雙手推著我的輪椅慢慢地向會議室走來。
這時候,每一個人都能看到我,看到我那張蒼白到幾近失血的臉。我的神情虛弱地不得了,眼睛也是半睜半閉,曾經的那個青龍堂主毒蛇一般的沙獰已經不見了,坐在輪椅上的隻是一個病癆。
沒用程天鶴下令,剛才站在會議室門口那些堵住飛過海和大雷的台灣人及日本人紛紛轉過身,跑到我身邊把我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都輕蔑地看著我,那些台灣人甚至已經揚起刀,準備把我當場格殺在這裏。
郭淺唇停下腳步,她用同樣輕蔑的目光掃了一圈周圍的這些人,然後突然抬起一隻手,她的這隻手裏抓著一隻黑光閃亮的手雷。
看到郭淺唇手裏的手雷,這些台灣人和日本人的臉色當時就變了,齊齊向後退了一步,誰也不想這時候被手雷炸死。
“別理他們,繼續走!”我歪在輪椅上,很疲倦地說。
於是,郭淺唇一隻手拿著手雷,一隻手推我的輪椅,繼續向會議室前進。
在手雷的威懾下,這五十多人被迫分開一條路讓我和郭淺唇通行。
“獰哥!”小三、飛過海和大雷見狀撲到我的輪椅邊,緊張地望著我。
“嗯,你們做得很好!”我很勉強地向他們笑笑,讚揚他們。
“小獰!”林有幽也來到我的麵前,她蹲下身,把一隻手放在我的腿上,“你怎麼會這樣?告訴大姐,這是出什麼事了?”林有幽眼圈都紅了。
“雀姐,小獰沒事,就是自己的身體不太好,你放心吧!”我伸出手,輕輕地放在林有幽的那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