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刻鍾後,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師父。”
雁紫菱全身緊繃,輕聲喚著靠在她肩頭的人。
許是真的很累,宴秋辭沒有聽到。
雁紫菱歎氣,轉過頭來,薄唇不可避免的蹭到了宴秋辭銀白的發頂。
雁紫菱一僵,想將身子往後移一些,又唯恐驚醒了宴秋辭,隻好微微歪著頭,僵硬的維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
“師父……”
雁紫菱無奈。
“相爺,到了……”
夜雲掀開車簾,便看到了一副令人無(基)限(情)遐(滿)想(滿)的畫麵。
好在夜雲知曉雁紫菱的身份,不然……
咳咳。
宴秋辭被這動靜驚擾,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這一覺睡的很舒服,精神也好了些許。
感覺到自己枕著什麼,反應過來的宴秋辭眨了眨眼,直起身子,轉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雁紫菱。
恰巧看到了頓時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的雁紫菱。
宴秋辭唇角微勾,“走吧。”
雁紫菱點了點頭,十五天的習慣使然,她下意識的攙住了宴秋辭的胳膊。
夜雲:有種欣慰又心塞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
朝堂之上不得攜帶兵器,這也是朝綱。
夜雲本想將佩劍放在馬車上一同跟隨,但被宴秋辭拒絕了。
夜雲隻好守在車旁,與駿馬為伴。
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知為何,夜雲想起了白風那個臭小子,不由得更心酸了。
.
金碧輝煌又極為莊嚴肅穆的大殿內,落針可聞,宴秋辭與雁紫菱兩人的腳步聲在這大殿內顯得尤為突兀。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宴秋辭僅僅行了最基本的躬身禮,並沒有下跪。
旁邊已經有不長眼的官員開始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起宴秋辭的狂妄了。
但,沒有人敢彈劾他。
就連敢光明正大的在皇上麵前指責他的人都沒有。
為什麼?
因為,這燕北國朝政,全要靠他把持!
雁紫菱也跟著行了禮,聽到那些官員的竊竊私語,忍不住皺了皺眉。
“愛卿快快平身,”那皇帝的聲音很是年輕,透著一股子讓雁紫菱疑惑的討好意味,“身體近來可好些了?”
皇帝這話一出,宮殿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皇帝這是在為宴秋辭的不敬找了借口開脫,哦不,是理由,光明正大的理由。
聽到此話,雁紫菱攙扶著宴秋辭起身,抬起了頭。
那尊貴至極的龍椅之上,坐著一個看起來極為年輕的男子,五官端正,容貌英俊,稱得上一等,眉眼卻平和不帶有一絲鋒芒,臉頰兩側甚至還有著不太明顯的嬰兒肥。
身形算不上高挑,穿著略微寬大的龍袍,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看上去尤為突兀。
這皇帝的年齡,也才剛剛弱冠之年(二十)而已。
雁紫菱甚至從這小皇帝的眼中看出了一絲緊張與怯弱。
緊張可以理解,怯弱……
身為九五至尊,又有誰能讓皇帝感到害怕呢?
雁紫菱微微側目,看向了皇帝身旁坐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