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症愣過後,我心下一喜,有種見到組織找到紅軍的感覺,趕緊過去扶他:“老板,你總算來了。”剛一扶他的手,譚刃渾身猛然抖了一下,抽回手,平日裏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古怪的表情。
這種表情怎麼形容呢,就像是一個人忽然發現自己手上沾了屎一樣,扭曲、厭惡、還夾雜著一種急切想要清理的勁頭。我頓時想起了,忍不住一拍腦袋:媽的,這丫有人體接觸性障礙,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所謂的人體接觸性障礙,是潔癖的一種,潔癖大夥兒都知道吧?但潔癖是分類別的,譚刃這人平時生活在和正常人無異,唯獨有一個毛病,就是不讓人碰,你隔著衣服碰一下可以,但如果挨上皮膚,他就會立刻狂化。
比如現在……
我好心去扶他,也就不小心碰了一下,這丫就像是看到皇軍的花姑娘一樣,臉色扭曲。
此刻,譚刃正將那隻手使勁兒的在泥土上蹭,似乎我碰了他一下,就沾上了什麼不得了的細菌。我在想,這小子以後還怎麼過性生活?他是不是不用娶老婆了?這輩子是打算和仿真充氣娃娃過日子?
直到活脫脫蹭掉了一層皮,這小子才舒了口氣,也沒理我,徑自從背包底下裏摸出了一雙手套戴上,似乎才安心了,指著我:“你、你很大膽……扣工資。”
臥槽,自己有毛病憑什麼扣我工資?
老板摔倒了,員工去扶一把,這不挺正常的事兒嗎?不漲工資就算了還倒扣?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情況太過詭異,我真的很想和他深刻討論一下:怎麼當一名合格的老板。
當然,這個念頭被我暫且抑製下了,我不和人格有障礙的人計較,於是說道:“老板,這周圍的環境怎麼突然變了,還有,你剛才怎麼不見了?咱們、咱們是不是撞邪了?”
譚刃在剛才歇斯底裏的狂化過後,現在已經恢複了正常,又變會了不苟言笑的模樣,聞言皺了皺眉,道:“還不都是因為你。”緊接著,他說起了剛才的經過,然而,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卻和我的經曆差了十萬八千裏。
據譚刃說,我執意要去救人,所以他一直跟在我後麵,在灌木叢裏鑽,誰知鑽著鑽著,我就跟發了瘋一樣,嘴裏大喊大叫,忽然加快速度。由於周圍的環境太過複雜,我這一跑,譚刃沒反應過來,很快就將我給跟丟了。
他心下有些著急,想著我剛才的狀態不對勁,便打著手電筒四下尋找,卻始終一無所獲,就在譚刃有些著急,尋摸著要不要現場起一卦時,忽然間便聽到前方傳來一陣人聲。
“老板。譚刃……你在哪兒。”
譚刃一聽是我的聲音,立刻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來,越往前,樹木越見稀疏,直到遇見了我。
剛才我背對著譚刃在撒尿,他也不知道我在幹什麼,隻覺得我一個人在站原地破口大罵的情景十分詭異,他擔心是有什麼狀況,便沒有驚擾我,而是小心翼翼朝我靠近,卻沒有想到我感覺這麼靈敏,翻身就用手電筒砸了過去,在他額頭上砸出了一塊烏青。
說到此處,他才皺眉問我:“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