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扇大門很久沒有打開過?
那麼樓上的燈光是怎麼來的?
莫非居住在這裏的人很久沒有出門了?
這一連串問題在我腦海裏閃過,就在我們推開鐵門的這一瞬間,我視線中忽然出現了一張巨大的人臉,慘白慘白的,如果被壓扁了的人臉標本,就在門後直勾勾的看著我們。
“我操。”我嚇的後退一步,連譚刃都跟著後退,顯然也被駭到了。
但很快,我們便反應過來,那並非是什麼鬼怪,而是一幅壁畫。
我摸索著打開燈,房間裏的燈似乎大部分都壞了,我按下了大約五六個按鈕,但真正打開的燈隻有一盞,是靠牆角的一盞綠色的裝飾燈,陰慘慘的綠色光芒,將整個房間照射的模糊不清。
就這慘綠的燈光,我發現門後麵很空,幾乎沒有什麼家具,僅有的一架沙發,都已經破爛不堪,積滿了灰塵。正對著的壁畫上,畫著類似畢加索風格的壁畫,線條簡單,扭曲,透著一股灰蒙蒙的色調,牆上那個大臉的躶體人形,顯得很詭異。
譚刃的目光巡視了一圈,開始往樓上走,蹬蹬蹬的腳步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回響著,我忽然覺得有些冷,不是寒冷,畢竟這會兒是夏天,深圳的夏天很熱,和冷是沾不上邊的。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陰冷,直往四肢百骸竄。
我觀察譚刃,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感覺。
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感覺到了?
我的身體,似乎是發生了什麼變化,這個變化是什麼引起的?那隻陰屍蟲嗎?
很快,我們到了那個亮燈光的房間,房門是打開的,靠窗戶的桌案處,已經早早的坐了一個人。我以為是那個約我們見麵的女人,誰知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個男人。
那男的側對著我們,頭發半百,有些長,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衫。察覺到我們的到來,那人側過頭,霎時間我嚇了一大跳,因為這人太瘦了,瘦的皮包骨,幾乎脫了形,大半夜的猛然一見,就跟見鬼了似的。
那人看了看牆上的鍾表,道:“我們約在十點鍾見麵,現在已經12點四十五分,你們遲到了。”
譚刃徑自朝著房內走去,我隻好跟上。
“就是你要見我?”
譚刃說著,坐到了那個人的對麵,我也跟著坐在了譚刃旁邊。
那人點了點頭,道:“之前邀請過您一次,但您不肯相見,所以隻能出此下策,還望譚先生不要介意。不知道我送的禮物,譚先生滿不滿意。”
譚刃挑眉,冷笑道:“那隻蟲子?”
那人消瘦的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道:“當然不是,是那把火。”
我心頭砰的一跳,失聲道:“那六個人著火跟你有關。”
那人看了我一眼,道:“小兄弟,老板們說話,你就不要插嘴了。”
我噎了一下,心中覺得陣陣發寒,我也不是傻子,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和譚刃究竟有什麼糾葛,但就衝他剛才這幾句話,我已經可以斷定他的目的。
這人應該是和譚刃有什麼恩怨的,而他之所以會提到那六個人,很顯然是一種威脅,明明白白的告訴譚刃:你在做什麼,我都知道,甚至還可以隨時插一手。我能讓那六個人不明不白的死,也能讓你不明不白的死。
這個人真是太可怕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看向一旁的譚刃,果然,他的臉色黑了下來,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動,顯示出他的內心也正處於憤怒的邊緣。像譚刃這樣的人,一定無法忍受自己的行蹤動作被人掌控。
他願意是讓那兩個小混混和那六個人幹一架,狗咬狗給顧欣出口氣,誰知那六人會活活葬身火海。
沒想到,居然是眼前這個人在插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