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蘇晨的心髒隨著對方那動作十分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下意識的將右手放在心口。
自己這是怎麼了,即便是他又怎麼樣?不過是朋友而已,為什麼自己這麼急切的想要知道他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去幹什麼了?
對,是朋友,很好的朋友突然消失,自己感覺擔心應該是很正常的,況且今天晚上還發生了這種事情。
小心藍眼睛!
正當蘇晨剛剛找到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的時候,一直纏繞著自己的一句話突然從腦海當中蹦了出來。
那些藍眼睛可都是聽從麵前的人指揮的,事關生死,即便別的事情是有什麼誤會,這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
隨著對方的動作,銀色麵具緩緩脫離,對方的容貌正一點點展現在蘇晨的麵前,而蘇晨卻迅速的閉上了眼睛,上下眼瞼用力的和在一起,眼角擠出了一條條深深的皺紋。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隻知道自己此時很不想看到對方的容貌。
“師傅,洗手間在哪裏,我急。”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竄了起來,蘇晨的大腦一片空白,還沒等色老頭說話,便朝對方身後的走廊走了進去。
“哎哎,走錯了,那是……唉。”眼看對方朝著自己的實驗室直奔而去,色老頭趕緊喊了一句,可看到對方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便沒有再出聲,歎了口氣後將視線轉向依舊蹲在地上的年輕人,眼底出現了十分少見的擔憂。
銀色麵具後的臉龐上依舊那副淡定的表情,即便此時上麵還殘存著一絲異樣,麵前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劇烈的心跳迅速平靜,轉過身,便隻看到一個老人家,而日思夜想的那個身影早已不見。
算了,自己在想什麼,能見她一麵已經是奢侈,何況今天還……
冰涼的身體上仿佛還殘存著一絲溫度,可他也知道這溫度很快就會消失,所以十分貪戀,但隨後便覺得自己仿佛有些變態。
“回去後自己保重,實在不行就去找他。”知道對方很快便會離開,色老頭也沒有做任何阻攔,知道既然蘇晨在這裏,麵前的人便不會繼續待在這裏。
起身,朝身後的人輕輕點了點頭,伊澤便走出了屋子,隨手關上了木製的房門。
他並不想回到那個壓抑的宮殿當中,可是即便如此,卻也依舊要回去,自己留在這裏的時間越長,裏麵的人也就越危險,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要看到的事情。
看到伊澤遠去的身影,色老頭閉上了雙眼,回憶起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候的場景。
想當初,那個年輕人的眼神當中沒有一絲神采,跟剛剛離開的人比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小丫頭還真有這本是。
想到這裏,色老頭不禁笑了起來,默默地讚歎了一下自己的眼光。
“你回去吧,讓他不要擔心了。”色老頭衝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說了一句,聲音清晰,並不像是在自言自語。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木屋牆邊的灌木叢中竄了出去,消失在黑暗的森林當中。
伊澤走後又過了很久,蘇晨才黑暗的角落當中走出來,一眼便看到正坐在椅子上吃宵夜的色老頭。
“趕緊吃,吃完了就收拾收拾趕緊睡,臥室就在你旁邊,浴室在那裏。”色老頭並沒有抬頭,目光緊盯著手中的一本畫冊,伸手向旁邊指了指。
看到對方沒有再提剛才的事情,蘇晨頓時覺得輕鬆不少,今天發生了太多令她不解的事情,她需要時間來好好消化一下。
手腕上的傷口已經沒有那麼疼了,令她感到十分驚訝的是,被射中的傷口表麵此時已經開始愈合,居然連結痂的階段都沒有經過,這完全超出了蘇晨從小到大的認知,想到之前色老頭對他說的那句話,便將原因歸結在對方身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
躺在床上,這個問題依舊不斷的環繞在她心頭,久久不能入睡。
這夜,失眠的人很多,陳陽也是在接到手下傳來的彙報之後才略微放心,對於阮先生的實力和身份,他還是很放心的,這種時候,也就隻有他可以勝任這個位置。
將自己這一段時間做的所有準備都回想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紕漏之後,才關了辦公室的燈,朝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