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豔的紅色在地上盛開,帶著生命的味道。
撞門聲和呐喊聲混合在一起彙聚成了一曲葬魂般的讚歌,阿諾德死了,在夏城和弗蘭克兩人的聯手下幾乎毫無反抗的死去,一雙棕色的瞳孔中還殘留著疑惑和驚訝,他大概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會以這種方式死去。
當伊甸那毫無感情的機械聲線在夏城腦海中響起的時候他的心底就蔓延起了一種奇怪的情緒,破壞欲得到滿足的愉悅混雜著一種他無法形容的味道,硬要說的話,夏城猜測這應該是愧疚,對於親手扼殺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後由人性所發出的警告。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毫無疑問的,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他也許精神上有些問題,但他卻從來沒有考慮過殺人這種事情,但在這裏殺人這個念頭從誕生到付諸實現竟是如此的平淡如水。
“這種感覺,似乎說不上是喜歡?”抬起手疑惑的盯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手心,夏城也不知道此刻該用什麼表情才好,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將腦海中那糾纏在一起讓他幾乎沉迷其中的感覺統統趕走。
一旁的弗蘭克仿佛意猶未盡般的注視著已經徹底失去了聲息的屍體,砥舔著嘴角的動作讓身後竭力擋住大門的黃三和大劉兩人感到一陣不寒而栗,不過他們看向夏城的目光卻要更加的惶恐。
如果說弗蘭克是一隻已經明確表現出了本性的餓狼,那夏城那副正常的有些過分的模樣卻讓他們感到一陣被毒蛇砥舔般的恐懼,他們手上並非沒有粘過鮮血,隻是夏城的反應實在是讓他們感到發自本能的抗拒。
“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一樓發生的騷亂原本也就拖延不了多久,而阿諾德的死亡必將讓這場騷亂再次加劇,夏城已經能夠想象到今天過後的倫敦將在開膛手傑克聲名鶻起之前便先行騷動起來。
沒有人,就連弗蘭克大概也無法猜測此刻看似隨意的擦拭手中鮮血的夏城到底在想些什麼,而夏城也沒有在這裏繼續逗留的意思,伸手將麵前的窗戶推開,探出頭去看了一眼之後語氣平靜的說道:“從這裏走吧,距離不高能夠直接跳下去。”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一個利落的翻身躍了出去,一秒過後從窗外再次傳來了他的說話聲:“快點走了,如果你們不下來的話我就先跑了。”
聽到夏城那帶著淡淡不滿的聲調,黃三和大劉兩人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喚出係統麵板看了眼已經被劃去的支線任務,兩人無奈的對視了一眼。
“以前我覺得宏老大已經算是個狠人了,現在我才發現和這個家夥比起來,宏老大簡直善良像是個天使。”即使是黝黑的皮膚依舊掩蓋不了黃三此刻臉上的陰鬱神色,一想到在這之後自己還要繼續和對方一起行動他就感覺到身上起了一陣陣的雞皮疙瘩。
他的話讓一頭短寸的大劉咧了咧嘴,習慣性的撓了撓腦袋,有些擔心的說道:“宏老大的狠是練出來的,就像是我們一樣,但那個家夥。”仿佛有些心虛的朝窗外瞄了一眼,隨後才接著說道:“你應該也能夠看得出來他這是第一次殺人吧?包括之前行動的時候都能夠看得出來他並不是我們這種人,可是。”
與黃三一樣苦著一張臉的大劉無奈的搖了搖頭:“動手時的果斷,殺人後毫不在乎的態度。”
“瘋子。”兩人異口同聲的輕吟。
“嘿,我說你們兩個還磨蹭什麼呢,夏城那個家夥都已經走了。”已經蹲在了窗台邊的弗蘭克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兩人。
“兩個瘋子。”
此刻黃三和大劉兩人的表情簡直就和死了親爹一樣,那副摸樣根本看不出來之前的幹練,如果他們知道在艾森古堡中還有個完全不遜於夏城和弗蘭克兩人的高格的話,真不知道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
盡管有一萬個不情願,但黃三和大劉卻不得不承認此刻他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從宏安泰拋下他們逃走的那一刻起兩人就已經想明白了,這不是遊戲也不是什麼特別的電視節目,這是一個與之前完全不同的世界,想要活下去很難也很簡單,而兩人作為曾經在黑道上也算是小有凶名的打手,有一句話早就被他們當做了生存的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