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亭台樓閣、風景之好,美人纖指,絕妙蘇繡,這便是當時人人豔羨的姑蘇城。
江南的富庶之地,百姓安居樂業,一片繁榮。姑蘇城的女子很小的時候就要開始學習女紅,正所謂,女紅之巧,十指春風啊!而高超的刺繡手藝更是她們日後嫁到夫家能夠引以為傲的資本。
在城南,有一戶姓蘇的人家。當年也是富甲一方的蘇繡世家,祖輩曾以一副雙麵的“百鳥朝鳳”冠絕京師,成了宮中禦用的蘇繡製品之家,風光無限。隻是當年的掌繡人不小心得罪了大佞臣潘美,被陷害抄了家。從此,家道中落,雙麵繡的手藝也失傳了。
離開汴京,回到老家以後,蘇家人又重整旗鼓,開了一家繡紡,隻是再也沒有了當年的風光,在人人都會刺繡的姑蘇,蘇家的繡莊生意也十分清淡,勉強糊口而已。
但蘇家人並沒有放棄重新繡“百鳥朝鳳”的心願,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有翻身的機會,而實現這個心願的人恐怕隻有蘇繡了。
蘇老爺共有三房妻妾,大房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二房生了一兒一女,隻是這個女娃不幸夭折了。剩下的一個女兒是三房生的,也就是現在蘇家唯一的一個女兒蘇繡。小姑娘長得機靈可愛,很得蘇老爺的歡心,雖是庶出,但蘇老爺卻把她當成了蘇家未來的掌繡人。據說她出生的時候,小手居然會抓著那絲絲線線,咯咯大笑不止。蘇老爺給她取了名就叫蘇繡,她的身上肩負著振興蘇家的重任,而她的一生就和蘇繡絲絲縷縷,糾纏在一起了。
從五歲開始,蘇老爺就開始教她刺繡了。
五歲的蘇繡第一次拿著繡針哆哆嗦嗦地坐在繡布前時一臉茫然,她抬起的雙手剛好能夠放在繡布上。下意識地在凳子上動了動身子,蘇繡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坐定,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眼前這個拿著一大包絲線的女人。
父親說,那是教她刺繡的張嬤嬤,她是這個繡莊裏最老的繡娘,自己的基本功都是她來教的。從直繡、盤針,一絲一絨開始,小小年紀的蘇繡經曆了被父親大聲訓罵的日子、經曆了五指被針刺得鮮血淋漓的日子,那一方雪白的繡布上除了五顏六線的繡線外,更多的就是星星點點的血跡,令人不忍視看。但堅強的蘇繡沒有喊過一聲苦,她知道自己從小就和哥哥們不一樣。
半年過去了,蘇繡已經能用多種針法繡一副簡單的圖案了。圖案雖然簡單,可是蘇繡繡出來的往往卻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靈動,她根本就是為了刺繡而生的。
蘇繡又坐在了繡布前,開始了一天的功課。白色的繡布上已經有了一副花鳥畫。鳥兒展翅高飛,花兒迎風招搖。蘇繡時常會盯著那些圖案,想著園子裏正在玩得不亦樂乎的哥哥們,無奈地搖搖頭,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那個命。
“阿繡,你認真點。”隻要她一打諢,耳邊就會傳來張嬤嬤的喊聲。
“阿繡,你先看看這副花鳥畫,如何才能繡出不一樣的神韻來。”張嬤嬤把一副圖擺放在蘇繡的麵前。
“嬤嬤,我想用滾針加偏毛套的手法繡這副圖。”對於刺繡的基本手法,蘇繡早已了然於心。
張嬤嬤點了點頭,用偏毛套繡出來的鳥毛形象逼真,阿繡能想到這點,實屬不易。
蘇繡開始整理絲線,低頭繡起來。
蘇繡的繡品繡工細致、針法靈活、色彩淡雅,地方特色濃鬱。繡技具有“平、齊、和、光、順、勻”的特點。繡出來的山水能分遠近之趣;樓閣具現深邃之體;人物能有瞻眺生動之情;花鳥能報綽約親昵之態。想要練到這種程度,最起碼需要三五年的功夫。可要繡成雙麵繡,更是難上加難。
“百鳥朝鳳”啊!為了你,蘇繡還得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