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張小白近距離地看著會活動的喪屍,不自主地屏息靜氣,一邊在自下到上的角度觀察著,眼前喪屍們因未能察覺小隊任意一個隊員,懶散地半垂著頭,仍未變成瘋狂嗜血鬼,從這個蹲下的角度,隻能看到喪屍半個暗紅的眼珠。
其中有一隻喪屍還穿著西裝領帶,不過有些部位已經撐破,應該是變異時身體膨脹,動作劇烈扯爛了,半露出灰黑色的肌肉線條,可能曾是這個大堂的經理吧。
另外的4隻喪屍保留頭戴的黃色工人頭盔,身上與被肥斌在8層時擊殺的喪屍一樣的裝扮,白色或黑色的背心,加上破爛的齊膝短褲,這些並不奇怪,本來他們生前就是拆建工人。
再看地麵,有著大片的幹凅血跡,卻沒有斷手斷腳或者一具具的屍體,難道喪屍們還會把屍體藏起來嗎?或者屍體都被它們吃進像它們靈魂一樣永遠空虛的肚子中?
在書中或者搜索引擎中,被命名為“喪屍”的生物好像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按理說它們是通過抓撓撕咬,傳染病毒從而讓整個世界都變成活死人的世界,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明顯是不一樣的,因為它們身上沒有一點傷痕,隻有灰黑破裂的皮膚而已,看來是本身自然轉變為喪屍,不是被個別喪屍抓傷感染的。
當然,災難來臨後再沒有網絡,也沒有搜索引擎,海天懸空城想要恢複無線電,想要跟其他城市聯絡,一直沒有成功。
很快,小隊就挪移到了酒店大門,門半掩著,這一腳一踏出去,就意味著沒有溫和的燈光照明,全靠頭頂上的熒光燈來尋路,見機行事了。
隊伍一邊前進的同時,張小白耳邊又傳來隊長的聲音,“蔚,我記得地圖標注的是這裏,是這個方向嗎?”
敬陽用手指了指正前方,那是一條紅綠燈尚未斷電的馬路。
“對。走過馬路就看到有民房,向右轉就可以了。”蔚的聲音很冷靜。
熒光燈僅僅能照射到5米處,而隊伍的陣型,當做一體的話,就是說能看到的是一個大概半徑10米左右的圓形範圍,再加上馬路上亮得紮眼的紅綠燈也有助於觀察。
張小白學著隊員們俯下身,把力量放在屈曲的腿部,一步一步,提氣行走,10米的半徑圓形照射範圍內自然能看到不少東西。
喪屍出現得太快,人們連開車逃跑的時間都沒有,在舊城區交通不擁擠,也沒有太多汽車,所以這一路下來很通暢,也不用繞過什麼橫在馬路上的破爛汽車之類的。
張小白極其害怕,不過身旁都有隊員們的陪伴,耳邊也有著微弱的雜音,那是隊員們的呼吸聲,控製得很好,幾個人加起來的呼吸聲不過是雜音而已。
但是,假如有一隻喪屍早已經鎖定了小隊五人,跟導彈的熱定向追蹤是一個道理,無法擺脫跟蹤了。
由電梯隧道開始,偷偷跟隨TT小隊的工頭喪屍並沒有放棄,還是不緊不慢拖著一段距離,跟隨在其後,直到……
“呼。呼。還差一個轉角就到了。”張小白在通訊器中說的唯一一句話。
在潛行過程中,他的雙腿早已經麻木不堪,但是他心裏知道,路走到這,絕對不可以暫停修整的,越早到達便利店就越安全,越能爭取到時間。
這一路上,經過起碼有20隻喪屍的身邊了,搞得張小白有一些精神上的麻木,不再去逐個觀察喪屍們的樣子和衣著。
到了,要到了……
“還差一步,轉過去就能站起來了。”就在隊長敬陽抬手示意,豎起一個大拇指時,張小白就站了起來,誰知肩膀一重,他還以為是背後的肥斌讚許自己,拍了自己肩膀一下以示鼓勵,正當他回頭想要還以一個微笑的時候,卻感覺頭盔被強烈地撞擊了一下。
沒錯,一直在後方跟蹤的工頭喪屍留有生前的吸附攀爬異能,在小隊扶牆經過每一個轉角,每一條道路的時候,它都在小隊眾人的頭上的牆壁爬行著,伺機攻擊小隊的其中一個,也是最弱的一個,張小白!
在隊員們放鬆對隊員的保護,轉而觀察四周環境的時候,工頭喪屍就張著大口,從牆上跳下,雙手搭在了張小白的雙肩,一口朝脖子部位咬下,把輕型合金製作的堅硬頭盔咬出一個口子,它的牙齒也崩掉兩顆,感覺不到尖齒疼痛的工頭喪屍晃著灰白色的腦袋,蓄力要再來一次撕咬的同時,說時遲那時快,三件事情同時發生了。
頭盔由於遭到損毀,隔音係統和呼吸過濾係統都癱瘓,自動打開,變回半遮掩的狀態。
同一時間,站在小白身後的肥斌和蔚發現眼角餘光處,有一道意外的灰影,立刻心生不妙,電光火石間,肥斌和蔚同時拔出軍刀,順著後腦方向插在了準備第二次撕咬的工頭喪屍的腦中。
畢竟在張小白記憶裏,他記憶中,世界還是一個安居樂業的和諧大社會,假裝的堅強經不起劇烈的驚嚇,他大叫了,很急促的一聲“啊”,沒喊完他就意識到自己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