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小白支支吾吾。
不遠處一聲輕響,一道房門被一個看著大約30多歲的阿姨打開了,阿姨一眼從暗淡的環境中找到吧台清醒著的6個人,輕聲召喚說道:“那邊幾位戰友,小婷她醒了,不過,你們自己來看吧。”
隊員們正要問張小白有什麼事情說,轉眼間就被阿姨的呼喚吸引過去,聽到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小婷醒了,因為軍人們在懸空城上生活的時候,和小婷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對她的成長和生活也留著多個心眼,十分關心。
市長姓劉,小婷全名劉玉婷,軍人們從來沒有見過市長夫人,也沒有人會在末日刻意問起朋友的親人的下落,想來小婷又是一個遭災難傷害的女孩子,這次又在懸空城死戰中痛失愛父。
撤離期間,隊員們沒空餘的精力去安慰這個已故戰友的女兒,現在一聽到小婷醒來,連忙站起來,向房間走去,走在最前麵的是鄧茗萱,她著急著,要去安慰之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好朋友。
張小白想說的話被打斷了之後,話也咽了下去,跟在隊伍後麵走進房間,房間裏隻有兩張雙人床,卻擠了有30多人的樣子,年輕人和壯年人居多,有的半眯著雙眼,好像對一切漠不關心,有的人帶著些許感激看著軍人隊伍,有的人則是冷眼相望,毫不掩飾對走入房間的軍人們的厭惡。
敬陽他們,包括異能者阿紫貌似很習慣人們的異樣眼光,毫不在乎,隻在乎已經在床上支起半個身子的小婷,市民們不是傻瓜,自然想起一直出麵管理懸空城事務的劉市長,在懸空撤離的時候,匆匆見過一麵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恐怕是為了民眾的安全而犧牲了,也讓出了整整一張舒適的床給他的女兒——平日裏活潑地和人們相處的小婷。
張小白很少麵對這種矛盾的情況,心裏不時有點慌張,不過很快就被虛弱的哭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本來在床上呆坐著,視線飄忽的小婷感覺到自己被人懷抱著,睜眼看到的是熟悉的紫色長發,淚水就不斷從眼眶湧出,伏在前來安慰的阿紫肩頭哭泣,阿紫可能是怕小婷本來就虛弱,再哭下去也不是辦法,也怕她的哭聲引起民眾的感同身受,而引發更多問題。畢竟差不多全數的市民都是在最重要的選擇時,被家人朋友選擇以最安全方式逃生的,心裏的酸楚都沒來得及化成悲傷,就要疲於奔命,若是因小婷的哭喊,引起更大的慌亂就麻煩了。
張小白看到阿紫在小婷的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話,就把小婷攙扶起來,朝著房間外走去,隊員們看到阿紫回頭擺手的樣子,也識趣地沒有快步跟上去,但是也不方便留在房間裏接受眾人的目光,再次說了聲抱歉,退出並關上房門,回到吧台,品嚐使人放鬆的麥芽酒,繼續謀劃任務具體實施方案。
張小白心裏有話,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怕隊員們反對然後一直關注自己,這就沒有必要了。所以張小白把目光放在了大廳另一麵的舞台上,舞台那處隻有微弱的燈光,需要湊近身邊才能看清彼此。
就在那個殘留著巨大缺口的舞台邊上,阿紫扶著小婷坐下,黑市裏暫時找不到純淨水,阿紫手裏是順手從冰箱拿出的可樂,讓小婷喝下以補充一些能量,然後細聲安慰著小婷。
不一會兒,小婷的抽泣聲也停下了,依舊是雙目無神地看著手裏反光的,裝著可樂的玻璃瓶。
“可能在回想著她的父親吧。”張小白心裏想著,雖然他和劉市長不熟,但也是眼睜睜看著市長被亂石砸中的人之一,他力無縛雞之力,對特殊情況無能為力,無力挽救,內心也對小婷有一些些愧疚。
這邊隊員們討論計劃,他正想著也要去安慰小婷的,腳步順著走了過去,走到兩人跟前,鄧茗萱朝著張小白搖搖頭,表示還是不要驚擾沉思的小婷了。
張小白沒有什麼尷尬,點頭坐在小萱的身旁,兩手交叉握拳,俯下上身,轉頭看了一眼鄧茗萱一手輕搓著小婷肩膀的動作,也好像被小婷帶入了回憶當中。當然不是神乎其玄的記憶,那一段記憶因為他強行通過兩界通道,被死死鎖在腦子裏。
不過他的身體硬件上的虛弱,則是在獲得附魔能力後,逐漸回複成普通人的體質了,那些被附魔武器燒殺的喪屍,化作光點不知不覺地融入他的身體裏,帶給張小白能力和體能上不少的提升,不過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而已。
他想起的是兩年前自己入學的那一天,剛好也是C21真正用於人體試驗的那一天,日期是9月11號吧,似真似假,好像這些關於那個學校和親密好友的影像曆曆在目,如同就發生在前幾天一樣,這兩年間的記憶一去不複返的感覺真的很差,通過隊員們和海文口中,對於世界發生過的大事的隻言片語來了解,絕對沒有經曆過的記憶來得深刻,隻是腦子裏一片空白,張小白輕輕拍了拍太陽穴,暗想著腦袋裏麵是不是被人混了漿糊進去啊?
“你在想什麼?張小白。”鄧茗萱看到張小白奇怪的拍頭動作,感到好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