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瘤在生長,蔚換了個姿勢,方便清除。
“我努力控製著這範圍裏的怪物們不去傷害人類,但有時候不知從哪裏出現的想法,迫使著我利用這具屍體擁有的能力,指揮那些怪物們去尋找正常的人,再把他們吃掉。你們軍人教過我,最危險的時候才是最容易逆轉的時候,我找到了一直保持清醒的辦法,我的異能能夠幫助我去除掉不斷被感染的腦細胞,進行新生的幹細胞重組,以換來控製這隻,隻由吞噬本能促使的怪物,換來我思考的空間。你有在聽我說嗎?停手吧,不用費力了,我已經救不回來了,但是他們可以!”
“我在聽!他們是誰?小黃。”小黃頭部以下的部分,肉塊增生的速度太快了,蔚她不得不慢下手上動作,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極力控製住了,肉瘤還是不斷衍生的小黃臉部,還有他說的話。
“就是他們!怪物們!”小黃的手,已經淹沒在越長越快的青紫色肉塊裏,他用語言提示他口中的“他們”,既是走廊裏伺機而動的喪屍群,也是乃至遍布全世界的異變怪物。
“什麼?”
“你是說,它們還能夠變回正常人嗎?”
“要是我還有時間……答應我,蔚,我把我這幾個月來全部的發現都告訴你,一定要找到解藥!直到遇見你們,我一直重複著腦部細胞重組的過程,暗中研究怪物的成因,我最終發現,導致人們被改變形態而且被控製思想的罪魁禍首,是從濃霧中發散並融入人們身體的一種奇怪的黑色物質,很像細菌,很細小,隻存在於細胞深處,隻要能夠將這種黑色物質徹底從怪物體內清除,理論上是可以使他們恢複原樣的,但談何容易啊。”小黃說到這裏,眼神有點潰散,全身皮肉處的肉瘤增殖,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
“振作點!你還要告訴我們什麼?”蔚嘴裏大聲喊,握刀的手可一點也沒停息,在小黃的耳後,臉前,無聲無息地精細切割,一旁著急的阿紫同時異能使起,製造大麵積的風刃協助蔚的動作。
“啊!”小黃咬緊了牙關,忍受著旁人看不出的身體劇痛,睜大眼睛,把帶給隊員們希望的發現說了出來。
“蔚,你的刀!還有剛才打在我身上的子彈,都附有能和濃霧裏黑色細菌抗衡的物質,會讓怪物本能發狂,以至於我也不能再控製住它的行動。假如不是我的異能,我就可以被燒死了。”小黃反而把死說得很輕鬆。
“沒時間讓我研究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解藥和這種物質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好了,我說完了,你們快走吧。蔚,你懂的,下一步該做什麼,幫我把這隻手的瘤肉剃掉,手槍留給我吧,多留幾顆光榮彈,趁著我還能保持清醒,我可以幫你們鎮住它們,一旦我開槍了,後麵的就靠你們自己了!”
對張小白來說,有賴於蔚和阿紫的努力,眼前陌生的男孩子一口氣說了很多,關於研究,異能的事情,最後提到了自己的附魔之能,是拯救人類的關鍵,他心裏有點堵,有點發愣,但是來不及細想了,因為敢死隊全員都開始稍顯慌亂地行動起來。
“走!”蔚看著小黃用力點的頭,還有那望著自己,小黃仍然清澈的眼神,她也知道在群屍包圍的險惡環境下,此情此景,早就是無能為力。
為保險起見,她的手槍在任務進行途中,再次由張小白親手附魔過。
她的手顫抖著伸向腰間的槍袋,在反握住泛光槍托的時候,手不顫了,她想通了,小黃這樣的犧牲是他的選擇,也是最有價值的選擇。
要做最後的訣別了,隨著“刷刷刷”的軍刀切割肉塊的聲音,一條因為被強製過度使用增殖異能而枯瘦蒼白的手臂,再度被蔚從紫青色肉池裏扯了出來。
小黃費力地引領著手臂的肌肉,蔚把槍塞進揣緊的小黃手部五指中,槍口調好,抵在了小黃的額頭,肉瘤再次蔓延開來,正好固定了小黃的姿勢。
蔚雙唇緊閉,對著被自己扶起然後支起上半身的小黃,敬了個快速的軍禮,轉身離開。
肥斌和兩個囚徒三人,聽到蔚的呼喊後,也放棄與由於各種聲響引來的,入口處卻不敢越雷池半步的群屍緊張對峙,在百來對瘋狂血眼的注視下向後速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