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斌一把抱住了他,那雙葵扇大手幾乎要把他上半身全包裹住,肥斌嘴裏還輕輕嘟囔著,“擊什麼拳啊,來,小白,跟我兄弟間的擁抱。”
肥斌抱完,沒等差點喘不過氣的張小白說話,轉身走入車廂中,在擋住視線的門內收拾著什麼。
輪到老扈和與他並不熟悉的吳峰了,兩人都跟張小白緊緊握了握手,老扈說了句你小子,下次見麵的時候記得讓我研究一下,我感覺你比曙光號更神秘。吳峰則是很官方地說句再見。
肥斌自門內走下,提著墨綠色的大行囊,交到張小白的手上,有點重量,小白的手不由往下一沉,背包被保養得很好,全體無一個補丁,拉鏈和暗格一應俱全,灰塵也被肥斌拍走。
“呐,張小白。這個背包從我參軍就跟我到現在,有五六年了,除了泡妞喝酒,跟我寸步未離。裏麵有三天的食物和水,醫療用品我們也用的差不多了,隻剩下一點點,還有一些軍用工具,你不會用的話,小婷和那兩個人會教你的。我們回到黑市,等到軍部的援助,隊長的GPS也用不上了,都給你了,不過你要先充好電。還有,我們那時隻是假裝被他們控製住,所以樓梯那兩把衝鋒槍都是假的,是玩具來的,撿來也沒用,這裏是兩把真的手槍,是隊長還有我的,子彈估計沒幾顆了,我們都討論過了,槍殺不死喪屍,但可以傷人,就給你防身了,小心點,有時人心比喪屍傷人更厲害。隊長,我沒漏說什麼吧?”
蔚點點頭,對自己的隊員說去吧去吧,讓老扈回去準備開車,肥斌和吳峰照看阿紫,並且鎮住擠在一個車廂裏的30號人,留下她一個人要跟張小白說最後一句話了。
“背包裏的GPS,背麵刻著一串數字,是懸空城無線電通訊的頻道,要是你到了香港,最好跟我們聯係一下,通訊器我肯定會帶著的。你進去吧,把防護門關上,等下地鐵的聲音可能會引來喪屍的,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你記住,前路不管如何,願我們還有相見的那一天。”蔚抬起右手,張手成掌,舉於太陽穴旁,以莊重的軍禮與張小白道別。
“我會記住的,蔚。謝謝。”
“謝謝。”
張小白敬禮,劉玉婷跟著他也說了聲謝謝,同樣舉起了手,敬禮示意。
“走吧。”蔚隻是做了個口型。
“嗯。”
幾分鍾後。
張小白沒有拉著小婷,她跟著,他背起戰友給他的包,一點都不重。
他滿腦子思緒紛亂,全是失憶後第一眼看到的人們,就是陪伴他度過驚險,教會他成長真正含義的戰友們,都是他們敏捷高大的身影。
他轉身向後走出幾步,經過被灰燼鋪滿,不再光滑的水泥隧道,手腳攀扶上月台的爬梯,靠著本能去做爬動行走的動作。
他不記得他怎麼拉著防護門關上,不記得他怎麼從走下樓梯,從像是監視自己是否有離隊的5號身邊走過,他和慵懶背靠在柱子上的8號對視了一下,移開視線,打開了一扇門。
地鐵大廳中央有一間小控製室,裏麵的液晶屏幕嵌在不鏽鋼桌上,均分成9個監視器窗口,5個已損壞,熒幕飄著雪花。
張小白手撐著台,不坐下,會神注視其中一個窗口,上麵那8厘米長,8厘米寬的視訊窗口,正是顯示著地鐵隧道的即時情況。
幾秒過後,在大廳中站著的4人聽到小小的“揪”的一聲從底下傳來,然後再傳出輕聲“轟隆”之聲,他們都知道,地鐵站的幸存者在蔚帶領的不完整敢死隊陪同下,向著舊城的黑市前進,與張小白將可能要去往的港口,方向背道而馳。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蔚走出攝像頭的觀察範圍,僅餘下地鐵後的部分車廂震動了一下後,再無動靜,孤單地停著。
地鐵開動的聲音不大,貌似沒引來隧道裏喪屍的關注,不過短時間內很難知曉,張小白深吸深呼一口氣,手鬆開,直起身來,覺得自己好像長高了,再看看從隧道到大廳,一路跟著他走進控製室的小婷,她比他矮了一個頭。
他故作緊張地說:“小婷,以後我就這麼叫你了。你說剛才肥斌是不是少說了一句話啊?”
“好啊。他少說了什麼?”軍人的離開就如同少了主心骨,三個月來,都已經習慣了軍人在身邊保護陪伴的小婷有點不知所措,聽到張小白緊張的語氣,不禁有點慌,心想是不是出了什麼重大紕漏,不會有事吧?
“他應該要像個有戀物癖的人,跟我說,好好照顧他的背包,不要背著他做劇烈的動作啊之類的話的。哈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