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雨水滴落在他的額頭上,十分冰涼,張小白也聞到了濕潤潮濕的氣味,奇怪地睜開眼,發現他竟然漂浮在空中,烏雲密布的天空落下雨點,在重力作用下,形成無數的水線,接近身前,卻被包裹著他的屏障隔開,在屏障表麵順著奇妙的紋路流下。
張小白身處暖洋洋的光芒中,感到不遠處有一道視線注視著他,側頭一看,那隻白色的狐狸正趴在自家的窗台盯著他看,兩顆眼珠子一明一暗,像是在操控奇異的法術。
當他想要開口說話時,隻聽到耳邊“啾”的一聲,包裹他的光芒帶著他飛翔,雨點,樓層,地麵都不複存在,先是黑暗,後來出現了繁亂的光線,小白覺得眼睛難受,隻好再次閉起雙眼,他早就意識到,這一次他又遇到如此神奇的事情,肯定跟他的記憶有關,說不定他要做夢了。
不知怎的,他腦袋眩暈的感覺不斷放大,失去意識前,小白心裏閃過四個字,“記憶回溯”。
記憶換作夢境,更容易使人接受,白狐狸引導著張小白的夢,希望夢醒的男孩能夠找回那趟玄妙的旅程,還有它的身份。
夢跟之前一樣,延續著兩年前張小白初入高中的9月11日,他被突然到來的年輕女孩喊作老公,隨即暈迷在廁所裏,還未醒來。
臨海城市的天空總是這般的清澈,如一塊碩大的碧玉無垠剔透。每一座城市都有其獨特的層麵,商業區,住宅區,以及城市中心的各大知名企業的分店,而位於市中心的海天中學從建立起,就被掛上能與底蘊豐厚的晨原中學一較高下的名頭,當做重點教學設施來培養。
外頭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紛紛擾擾的聲音,也沒有吵到隔音措施設置得很好的海天中學內部。
海天中學某樓層的辦公室中,天花板上的燈亮著,張小白緩緩起身,左右看看,發現自己睡在了一張紅木硬沙發上,說不清楚是頭部哪裏的位置,似乎殘留微弱的疼痛。
他僅僅記得曾有一個女孩子撲到自己身上來,自己帶著她來到廁所,想要借機躲避,女孩卻出乎意料的走入廁所,然後對自己投來溫柔的眼神。
然後,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一聲聲球鞋“啪”在瓷磚上的熟悉腳步聲從走廊的窗口傳來,門沒有關,走進一個人,很關切地詢問張小白的身體情況。
“小白,醒了?我看你抱著女孩出去了半個小時,還沒回來,就去找你,你怎麼會在廁所暈倒的,我抱不動你,隻能找辦公室的主任幫我,你是吃錯東西過敏了嗎?那個女孩子呢?”說話的原來是死黨鄭仁。
張小白沉浸在回憶自己所經曆的事情中,沒有注意胖子的話語,輕輕地“嗯”了一下,敷衍過去。
“你沒事就好。你出去之後,老師就來到課室,說注冊完就可以回家了,我剛回去了,他們還在課室裏看網絡直播,沒你在,我覺得沒意思。呐,我幫你報道了,你的證件還有報告冊都在書包裏了。”鄭仁說著,遞過來張小白的背包。
張小白這時回過一點神,聽胖子的意思是想回家了,笑著半罵道:“胖子,我暈倒了你們也不去找校醫,居然直接把我放在這裏。走吧,我就不去教室了,我頭有點不舒服,回家打電話給老師請假吧。”
兩人在一個十字路口分開,沒過多久,背著背包的張小白搖著好像有點阻礙的腦袋,打開了自己家門:接近學校的凱悅華庭小區內的一套複式住宅。
“滴。”
門內的防盜係統響了一下。
客廳裏不見張震嶽的身影,牆上的電子鍾亮著“10:28”的字樣,張小白想著這個點老爸肯定在房間裏看電腦或者補覺,不打擾他了。
他手提著書包,走上連通二層的樓梯,進入自己的房間。
張小白隨手放下書包,坐在學習桌前,椅子轉過,身體正對著自己的房間門口,腦袋裏卻想著鄭仁後來跟自己說的關於C21藥劑實驗已經完滿成功的事情,效果也如同預期一樣,又聽鄭仁說今天老師隻出現了十來分鍾,幫助同學們注冊完後就離開了,都在忙著看網絡直播嗎?
想到這裏,張小白對錯過的C21人體實驗直播更加好奇了,心裏對莫名其妙的女孩子有些埋怨。
“等下洗個臉,上網看看重播吧,不過網上現在肯定在瘋狂轉發這段視頻。至於女孩……想不清楚,很大可能是老媽請來的,每一年自己生日,她都喜歡製造驚喜,這次也不例外吧。但是按理說自己不是低血糖,身體健康,為什麼突然間會暈倒呢?算了,看電腦。”
張小白想不通,無論是毛病也好,上火也罷。
他打開桌子上的lenvo電腦,打開網頁,無需點擊,消息自動推送出來,全世界都在轉發,點讚,評論同一個新聞和視頻,隨便找了個鏈接點進,直接快進到伊萊斯準備出場那段,張小白再次重拾自己緊張的心。
又是在這個關鍵時候,張小白卻聽到了房門處輕輕地敲門聲,他邊想著“是老爸嗎?還沒到生日吃蛋糕的時間啊”,邊起身打開房門。
“啊!”小白嚇了一大跳,站在眼前的人身材纖細,俏麵如霜,怎會是不惑之年的張震嶽,竟然是在學校裏掛在自己身上的那個女孩。
這下張小白算是真正看清楚女孩的真容,眉目如畫,眼睛靈動得像是波紋蕩漾的湖水,秀美的鼻梁恰到好處,嘴邊揚起弧線,嬌媚略帶調皮的笑容中,露出與粉嫩唇色相映的潔白牙齒,縱然女孩猶如仙子下凡般動人心扉,但小白細想之下,身體仿佛掉入了南極的冰窟窿一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