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嗎……”
日斬低頭看了看兩個誰睡著的孩子，眼神變得更加堅毅了。
他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抱歉，無論您出於什麼目的要做出這種事情！
我今天，決不允許你靠近這兩個孩子！”
不遠處的“長門”似乎並不驚訝於日斬的決定，他點點頭，輕聲說道：
“你是……木葉村的三代火影對吧。”
“不錯，正是我！猿飛日斬。”
“盡管你的大半生都是為了這個村子和忍界的和平而奮鬥著……
但是，你為了實現你的理想，也做出過違背本心，不忍回首的事情，對吧。”
“長門”，不，應該說是大筒木羽村，用他的那對輪回眼，凝視著日斬。
“明明欣賞對方的才華和器量，但是立場相左，歸屬於不同的村子或者國家。
不得不對自己欣賞的敵人痛下殺手。
又或者在戰爭形勢危急的時刻，哪怕明明知道派村子之中經驗不足的下忍上戰場隻是充當炮灰，卻不得不把這些被自己視為家人的孩子們送上死路……”
大筒木羽衣不帶一絲感情地陳述著，他的話讓日斬的眉頭深鎖。
幾十年的火影生涯，經曆過三次忍界大戰。
其間的小規模戰爭和凶險的任務更是不計其數。
日斬從一個敦厚善良的年輕人一步步成長為一個老謀深算的合格火影。
他舍棄了太多，犧牲了太多，辜負了太多……
“怎麼？！想要用幾句話，就讓我將這兩個孩子拱手相送嗎？！
不錯！我……我也許並不能算得上是個成功的火影。
我領導木葉的幾十年之中，村子之中太多的年輕人因為我的命令早早在戰場之上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和自己同期的忍者們，和自來也、大蛇丸他們同期的忍者們……
甚至於和水門同期的忍者！和阿斯瑪同期的孩子們……
那些自己看著長大的年輕人們，已經有很多把名字永遠留在了慰靈碑的上麵。
“或許，我也不能算得上是個好的老師。”
他對於三個弟子的態度其實差別很大。
一直以來，因為對大蛇丸那個孩子寄予厚望，日斬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資源都傾斜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對於綱手，因為她身為千手一族異於常人的體質，自己僅僅給予了她一些關於體術方麵的指導。說白了，當初綱手成為日斬的弟子，在當時也是千手一族對於他繼承三代火影位置的一種支持……
對於自來也……曾經的日斬並不認為這個孩子會有多大的潛力。之所以收他為弟子，隻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有忘記自來也父親臨終前的囑托。
然而他曾經給予厚望的弟子，他因為過分相信這個孩子早熟的心智卻沒有在關鍵的時刻給予他應有的教導。
明明知道這個孩子從骨子裏帶著瘋狂和執拗，卻一步步讓他的瘋狂突破了道德的底線……
對於綱手失去了家人和戀人的遭遇，他更是沒有任何的表示。
因為……日斬自己在幾十年間，見到的這種生離死別已經太多了，自己猿飛一族內的堂弟、子侄們，有多少同樣默默在戰爭之中長眠於戰場了呢？
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犧牲和訣別，卻忽略了綱手身為一個女性的接受能力。
對於脾氣稟性和自己最像的自來也。
日斬之所以會如此縱容他遊曆世間，遊離於木葉的忍者序列之外。
這也許是……日斬內心深處對於自己生活的一種向往吧。
曾經年輕時的他，也想和自來也一樣。
做一個瀟灑自由的人啊。
但自從被扉間老師選為繼承人後，木葉的重擔死死壓在了他的肩頭。
這一壓，便是幾十年。
每一次坐在辦公桌前內心無比疲憊的他，見到不請自來推門就大大咧咧地闖進自己辦公室的那個弟子。
他雖然會指著對方的鼻子一頓臭罵，但平靜下來後，嘴角也會露出一絲羨慕的苦笑。
“我也許……並不是一個好丈夫和好父親。”
琵琶湖……新之助和阿斯瑪……
“不要誤會啊，我隻是擔心我久離世間，我的話語無法讓你理解而已。
既然你能夠理解這些……”
大筒木羽衣臉上的最後一抹笑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