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幹的,這麼毒辣。”胡光墉恨恨道,“要是被我抓住,定將他碎屍萬段。”
“是曹福。”柳成祥見周邊沒有人,壓低聲音道“我聽人說曹福逃出來了,為了報複才將林家村趕盡殺絕的。”
“這林家村怎麼得罪他了?”胡光墉弄不明白了,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與世無爭的農人竟然能遭受如此大禍,真的是難以想象。
見柳成祥搖頭無語,胡光墉不由地歎了一聲。
曹福。汪賢緊握拳頭,日後要是讓我遇見,定將你挫骨揚灰。
夏天就像小孩的臉,雨說下就下。汪賢跪在雨中一動不動,硬被胡柳二人駕著離去,望著越來越遠的林家村廢墟,他早已分不清自己流的是淚還是水。
浙江巡撫衙門,仁和知縣和杭州知府額頭觸地,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巡撫劉韻珂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沿海的戰事早已讓他焦頭爛額,偏偏現在又出了這等事來。
“兩百多口人命,眼睜睜地就沒了,餘知縣,你做的好官。你倒說說,該怎麼辦。”劉韻珂滿腹的怒火,他恨不得將這知縣拉出去砍了。
那知縣哪敢搭話,額頭上的汗水都不敢擦一下。在他治下發生了這等慘事,要是需要頂缸的他是第一個,怎麼跑也跑不掉。要他怎麼說,人是在知府衙門的大牢裏逃出來的,難不成往知府身上推?那死得更快。
劉韻珂見那知縣說不出話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指著知府道,“楊知府,這人是從你那逃出來的,你說說這事怎麼處理。”
這知府更是不堪,早已趴在地上哪還有說話的膽量。他真的是百口莫辯,都說這曹福的捕頭是祖傳的,已經好幾代了,勢力在這杭州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隻是起初還不信。一個賤衙役罷了有多大能耐,所以輕易就將他拿了打進了死牢,誰能想最後還是給這賤役逃了出來,定是牢衙內出了內鬼。
“大人請息怒。下官以為定是牢裏內外勾結,請大人給點時間,待下官查探清楚,再向大人呈報。”杭州知府自以為想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滾”劉韻珂怒火中燒,又將知府踹翻,“你們就等著朝廷的革職查辦吧。”
“東翁,這事您打算怎麼了了?”眼見著兩人連滾帶爬地出了大門,他的師爺躬身問道。
“自然是奏明朝廷,由皇上定奪。”
“不妥。東翁你想,如今和洋人的戰事正酣,沿海一帶連番失利,皇上早已龍顏大怒。你這時候將這事呈報上去,等來的很可能會波及到東翁你自己。”
“那依先生的意思?”一想到可能會拉自己下水,劉韻珂有些躊躇。
“不敢。依學生看,還不如等上個三五日,若沒有苦主來告,東翁竟可將此事抹去。這《杭州府誌》和《仁和縣誌》上也不必將此事記載上去。並以洋人挑釁戰事吃緊為名,做好設防備戰,挑動杭州城緊張的氣氛,對凡是議論此事的都可算作擾亂軍心民心,當立斬不赦。不過想必是沒有苦主了,學生去看過,整個村子雞犬不留,又被一把火燒得精光。”
“先生這招高啊,就照你說的辦,記住,要快。先堵上人們的嘴。”劉韻珂想了想,叮囑道“你親自跑一趟,告訴那兩個草包,就說為防止洋人攻打杭州,讓他們出錢出力,將那些廢墟處理幹淨,不要留下哪怕一絲絲痕跡,否則我定砍了他們的腦袋。還有,發榜懸賞通緝曹福,理由就是打傷獄卒,潛逃出獄,意圖行刺本官。”
“是,東翁。”師爺對劉韻珂的舉一反三佩服得很,匆匆布置去了。
看著師爺消失的背影,劉韻珂跌坐在了太師椅上,心裏一片默哀。林家村的冤魂們,不是本官不為爾等做主,隻是這強人已經逃了,老夫總不能將這知府和縣令給殺了吧,也不能讓皇上擔憂,所以隻能委屈你們了。但願你們在天堂一路走好。
他感到了一絲乏力,靠在太師椅上,望著窗外的瓢潑大雨,陷入了沉思。洋人終於離開浙江了,這幫蠻夷已經北上禍害江蘇去了,但願浙江再無戰事,百姓能夠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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