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笛非之死(下)(1 / 3)

“我不會放開你。”拉美斯在她耳邊魅惑地呢喃,惹來笛非一陣輕笑。兩人貼合得天衣無縫。

金色的眼瞳銳利地鎖住了站在門簾外的嬌小身影。笛非背對著門口,所以看不見。但是他看見了。

無暇顧及。他繼續低下頭,親吻著她。

洛伊已經清楚地聽到了帳篷內的對話。她眼睛一熱,頓時逃開。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

“洛伊……你該高興的……不是嗎……”她哽咽著勸慰自己,不斷地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我早該發現的……我……我應該祝福他們……”

她蜷縮著身體坐在床上,任由自己流著眼淚。她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你還沒有去過我的家鄉吧。”拉美斯抱著笛非,輕聲道,“我的家,在阿發裏斯城,尼羅河三角洲的東北部。那裏是一個美麗的地方。”

“你的家人呢。”

“不在了。”他低笑,“我的家族,男子世代為軍人。我的父親是一位指揮官。從小,我就被嚴厲地訓練著。”

笛非眯著眼睛笑了:“那很好啊,這是為你奠定發展的基礎。”

拉美斯吻住她的額頭:“但我並不想遵循著世代為法老效命的規矩。我要的,是自己做王。”

“你將會是。”笛非自豪起來,她的男人可是曆史裏的王者。“你將會開拓新的王朝。你將會看到萬眾匍匐在你腳下,虔誠地呼喚著你。你將是偉大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一世……”

她無法再說出什麼了,澎湃的情感讓她無措。她隻有緊緊地抱著他,與他一同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拉美斯輕撫了一下她的後背:“我要去商議軍事了。晚上回來陪你。”

“嗯。”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

請原諒我自私一次吧。拉美斯……對不起……對不起……

笛非揭開被子。身上已經換了幹淨的亞麻裙,是拉美斯吩咐侍女幫她換的。侍女隻是大意地了事,並沒有注意到笛非腳上的不妥。而軍醫居然也沒有發現她的不妥,隻顧著處理她肩胛上的傷口。

她扯開裙擺。傷口處已經布滿了恐怖的黑暈,已然看不出一點紫色。而且這種瘀斑還在蔓延著,恐怕已經深入骨髓。用指尖觸上傷口,居然沒有一絲痛覺。

她寧願自己還能感覺到痛,而不是這般的麻木。

全然不覺,曾經消失的絳紅,正在慢慢地恢複著。

“洛伊。”笛非正在歇息時,洛伊揭開門簾進了來。笛非本來想自己去找洛伊,可是她沒有力氣。

“笛非,感覺好些了嗎。”洛伊輕輕地吻了一下笛非的額頭,坐在床邊。笛非微笑著握住她的手。洛伊心疼地反握住:“笛非,你的手好冷。”

“沒事的。”笛非傻笑,“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洛伊美麗的琥珀色雙眼注視著她。半晌,她歎了一口氣:“笛非,我都知道了。”

笛非沒有說話。

“我祝福你們。”洛伊努力地微笑著,“笛非,你知道嗎?隻有你幸福,我才能幸福哦。”

“所以……你們何必顧忌我呢?我可是大美女!不知道多少人追著我不放呢!笛非,好好愛烏瑟爾吧!!!”

“洛伊……”笛非忽然感到哽咽。她無法再說什麼,隻能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原諒我的自私。我明知不能與他長久,我卻還要霸占著他。

————對不起,洛伊……神啊。如果有來世,我至誠地請求你不要再讓我看見他。

因為,有這一生已經夠了。

洛伊情不自禁地又哭了:“笛非。我喜歡烏瑟爾。”她緊緊地抱著笛非,說出了自己深藏在心底的話。“可是,我也是如此地喜歡你。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笛非……”

“洛伊……謝謝……”肩胛上的傷在痛著,她也渾然不覺。此時,隻有對洛伊滿腔的感激。

這次……一定不會再錯。拉美斯,我愛你……

眼睛,悄然地漫上一絲絳紅。

夜晚,拉美斯商議完了軍事,回到了大本營。之所以他不選擇在大本營議論,是想給笛非一個好的環境歇息。所以他把政務地點換到了別的營帳內。

大本營內沒有任何火光。他心裏泛起隱隱的擔憂。

“笛非?”

笛非迷迷糊糊地應道:“嗯……我在。”

拉美斯放心了。他來到床邊:“怎麼不點火。”

笛非笑:“沒事。黑暗使我感到寧靜。”

他坐了下來。溫暖地大手覆上她冰涼的額頭:“感覺怎麼樣,你的體溫很涼。”

“我很好。”笛非的語氣聽起來很愉悅。月光照耀著。帳內,他俊美的臉若隱若現。暗淡的光在他的五官上留下妖魅的陰影。

“看來你的身體不太好。”他翻身一躺,睡在了笛非的身側。“否則……這會是一個很好的夜晚……”

笛非立刻臉紅了。她佯怒推著拉美斯:“你別亂說!”

拉美斯轉過臉,用手撐著腮,深深地看著她:“我是說真的。等你的身體好了,我們就可以……”

“你不要再說了……”笛非心裏羞澀得快要撞牆了。她實在難以接受這麼曖昧的話語……

“在這裏,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那麼他就會抱她。”拉美斯好整以暇地說道,“你不願意嗎?”

“我……”笛非緊張地閉上眼睛,“我不是不願意……”

拉美斯笑了,寵溺地抱著她的身軀:“睡吧。我累了。”

“嗯……”笛非乖乖地貼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濃烈的氣息。那是她的避風港。

“碰!”

晨早,大本營裏就出現了不尋常的聲音。

拉美斯隻感覺胸口一痛。憑著軍人獨有的警惕,他火速翻身離開床。用手捂住痛的地方,卻摸到了一片溫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