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猛地被侵入。她死死地忍受著,沒有落淚。
從此,她不再純潔。雖然生活在一個開放的國家,卻並不代表她亦如此。
心裏升起一團濃濃的迷霧,使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能任由身上的人不斷地吞噬著自己。
拉美斯……
在失去意識之前,腦海裏,就隻有這樣一個名字。
…………
…………
“救命!”
“救救我們!!!”
尖銳的呐喊聲久久響徹天際。
大大小小的貧民皆是麵黃肌瘦,笛非認出了這些全是埃及的奴隸。從十八王朝開始就已經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奴隸製度。從奴隸主開始,直到僅次於法老的貴族階層,都在瘋狂地壓迫著無數的貧苦奴隸,對他們進行非人的買賣、隨意摧毀或是折磨。而在拉美西斯一世的時代,他就已經開始警惕於希伯來人,但還沒有實質意義上的摧殘。直到他的兒子塞提一世,便是希伯來人開始淪為奴隸的時代。
希伯來人……
她感覺到裙擺被一雙雙沾滿鮮血的雙手撕扯著。而他卻站在遙遠的另一方向她微笑著。
“拉美斯……這是你的子民……”她恍惚地呢喃。忽然,萬眾裏發出一聲尖叫。一位婦人被士兵們鉗製著,卻死死不肯放開手中的嬰兒。士兵憤怒了,一劍就砍下了婦人的雙手,那手指仍然緊緊抓扯著嬰兒破爛的繈褓。嬰兒嚇得大哭起來,士兵們卻哈哈地大笑著。
“該死的奴隸們!”
“全部去死吧!”
……
所有的士兵手裏都懷抱著好幾個嬰兒。他們站在尼羅河的岸上,瞰望著滾滾流動的河水。而那些饑餓的鱷魚張開貪婪的口,一條條掙紮著想要上岸來。
“拋————”
無數的鮮活的嬰兒,就在瞬間被拋下了尼羅河。鱷魚們歡暢地扭動著身軀,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那些幼小的身體,瘋狂地撕咬著————
她閉上眼睛,無聲地尖叫著。那無數雙緊緊抓扯著她的裙子的手,逐漸被一一砍斷。她抬眸,看到他正慢慢地向自己走過來。
踐踏著千萬人的血,走過來。
“非……”他的雙手染滿了鮮血,臉上卻是王者獨有的高傲神情。他溫柔地看著自己……
很多……很多血……尼羅河那碧綠的河水……染上了無數的血腥…………
“不要……”她痛苦地囈語著。心為什麼會這麼痛……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很難受,幾乎要窒息了……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口,照映到笛非蒼白的臉上。她睜開眼睛。
身旁,還睡著一個人。她被容納在寬大的懷抱裏,動彈不得。從他規律的細小氣息裏可以判斷出,他睡得極淺。
她又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多一樣東西。
這肮髒的身體……
她是執拗的。隻會把一切一切留給自己所愛著的人。
嘴角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身體在慢慢地發冷。
笛非,不要再去感傷。你必須振作。
你要回到他的身邊。你要想盡一切辦法,你可以的,你能做到的。
即使是不擇手段。
除了他,生無可戀。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太陽完全地升空,暈紅色的光慢慢洗脫為璀璨的金色。龐大的寢宮被透徹的陽光照耀得到處皆是金色。香木桌上放著幾個銅鑄的酒杯。
笛非醒來以後就一直沒有睡去,一直被穆爾西裏抱在懷裏,保持著一種僵硬的姿勢。
直到他醒來。
清湛的碧眸,在淡金色陽光下渲染出一份高貴而華麗的色彩。他的雙瞳是那樣的清澈美麗。
“今天,醒得很遲。”他低吟了一句,帶著淡淡的鼻音。她從不會知道,這是他睡得最沉的一夜。
“可以放開我了嗎。”笛非想用手推開他,但是全身仍然使不上一點力氣。她隻好放軟了身體。
他看著她,隻是淺笑。“你說,我該以怎樣的方式讓你出現在王宮之中呢?”
笛非垂下眼簾。她不想跟眼前的這個人說話,一點都不想。
他挑起她的下巴,輕輕地貼上她幹裂的唇。“做我的妻子,不好嗎?我會讓你從此無憂無慮,隻一心享受著我的寵愛便好。”
她在心中冷笑,當她是傀儡嗎。
“我還有選擇的權利嗎。”她微微別過頭,再也不與他的視線交集。
穆爾西裏慵懶地看著她。她的心思他至今還未揣摩透。不過,他倒是很願意留她在他的身邊。
也許,她可以幫到自己。
他起身著裝,洗漱。本來這些該屬於貼身宮女做的事情,他全都是自己一人完成。他並不喜歡自己的宮殿裏會有自己以外的第二人。他喜歡與一些沒有生命的東西相處在一起,感受著同樣冰冷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