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當祭司才不過三天,居然讓法老信任到這種地步,連秘密去孟菲斯都要帶上她。他很希望能陪同陛下出行的那個人是自己。但他受到指令,自己必須待在底比斯,好隨時給陛下稟報宮城內的消息。
“那麼除了我,還有哪個要臣隨陛下出行?”笛非問道。
“嗯……應該除了你就沒有其他人了吧……若是調動要臣,恐怕會引起風聲。所以陛下不會帶更多臣子。”
“圖卡呢?”她幹脆直接問這個人。
“圖卡啊……他也是知道這次出行的要臣之一。但他奉命要應對宮內的諸位臣子,所以,他也必須留在底比斯城內。”
是嗎。她輕籲一口氣。第一,圖卡留在宮內絕對比留在孟菲斯安全一萬倍。第二,她不願意見到他。她會有莫名的罪惡感。
但她這次卻過於大意,沒有直接想到克魯下一個進見的人就是拉美西斯。
當晚,她清點了一下自己要帶的東西。但也沒什麼需要帶的,隻需要帶上那天她買的裙子,和一些錢財。其它的就不需要了。
第二天的下午,她正準備回殿裏再清點一下的時候,忽然收到了侍女的傳喚。“祭司大人。王後陛下請您過去後宮一趟。”
她抬起眼眸,沒有多問什麼,就直接跟著侍女去了後宮的正殿。
終於看到了洛伊。此時她正麵色蒼白地半躺在長椅上。看到笛非來了,她連忙起身,卻又貌似很痛苦地跌坐了回去。笛非下意識地走去過扶住她,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小小的不舒服罷了……”洛伊虛弱地笑著,卻反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臂。
“洛伊,你的手怎麼這麼涼?”笛非坐在了她的身側,也反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也不暖,所以她隻好緊緊握著,試圖讓洛伊的手暖和一些。
驟然間,洛伊緊緊地抱住了她,無助地嬌泣起來:“笛非……別離開我……”
她並沒有立刻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隻是安慰地輕撫著洛伊的後背:“我一直都沒有離開你。至於那晚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
“不、不……你是對的……是我……太沒用了……”洛伊緊緊抿著唇,卻抑製不住地一下下瑟縮著肩膀,楚楚可憐得讓人不忍觸碰她,仿佛一碰就會變成滿地的碎片。
“笛非。答應我……別離開我好嗎……”洛伊仍是緊緊箍住她,不讓她有半分的移動。
“嗯。我答應你。”笛非也緊緊抱住她。她隻剩下洛伊了。隻有嬌弱的她,才是她內心最放心的依靠。
“所以……求你……不要去孟菲斯……”
她難以置信地怔住了。
“嗚嗚……你去了孟菲斯……誰來保護我……”
她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手臂的力度:“這件事情……你怎麼會知道?”
洛伊委屈地抬起頭來:“我怎麼不知道?陛下……陛下他前晚告訴我的呀……”
笛非很不應該地反應了過來。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去孟菲斯也不過是一個月內的事情。我隻離開你一陣子,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不用怕。陛下會派許多精兵保衛你的安全。”
“可是……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會好孤獨……而且,陛下也不在我的身邊。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行。太危險。”她按住洛伊的雙肩,“你以為這次出行是去玩兒的麼?這有關到整個國家的生死存亡。法老去孟菲斯純屬是為了軍事上的整治。你若是陪他一起去,會走漏風聲的。”
“那你陪我一起留在這裏。”洛伊委屈地扁著嘴唇,“我不許你離開我。”
“洛伊。你怎麼變得這麼任性了。”笛非無奈地摸摸她的頭發,“在我回去現代的時候,有關拉美西斯一世這段期間的曆史我都學遍了,相信多多少少都能幫助他一點。你也不希望他出事的,是吧。”
“可是,那並不關政治上的事!”洛伊再次抱住笛非,“我總是感到惶惶不安。笛非……不要去好嗎?我是為你好。最近總是有個不好的預感圍繞在我心裏……我害怕你會出什麼事……”
她垂下眼眸,溫柔地撫著她柔軟的長發。或許,洛伊說得對。不去孟菲斯,應該對她會更好。
“嗯。那麼我向法老申請不去孟菲斯了。”
臨出行的前一天,笛非來到了拉美西斯的寢宮。
拉美西斯正在看著羊皮卷地圖,仔細計劃著關於邊境軍隊的分布。就連笛非出現在了內殿門口也不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