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魯莽換來了她的驚慌。笛非愕然地睜大雙眼,慌亂地掙紮著。他不是很討厭她嗎?他不是利用她嗎?這是為什麼?為什麼?腦海之中就隻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嘶喊著:“你還想再自欺欺人嗎?!”
唇與唇摩擦出一片血腥的火花。她拚命地掙脫,他死命地索取。像巨石般沉重的雙手禁錮著她的身體,火熱的唇舌幾乎要燒盡她的一切偽裝。一旦被逼迫到崩潰的邊緣,她就禁不住想要哭泣。眼睛一直在不斷地泛酸。她一邊在掙脫他的掌控,一邊在抑製著自己不要掉淚。否則她就再也沒有尊嚴可言了……
此時此刻的拉美西斯,完全是按照自己內心所想的去行動。不知道從多少年以前,他就再也沒有了如此衝動的想望。生命的火花早已熄滅在貼滿金箔的王座上。他以為,這是無法改變的命運。靠著自己的努力博來了地位、權力,就必須要失去一切同樣重要的東西。他不知道什麼是愛,不知道什麼是被愛。他對身邊的每個女人都很好,給予她們想要的東西。他以為,這就是男人愛女人的方式。而後宮的妃嬪們永遠都是千嬌百媚地討好著他,依附著他。他以為這就是被愛!
她為什麼要抗拒自己?她不是說會永遠待在他的身邊嗎,幫他治理國度的嗎?難道以往的順從都是她刻意裝出來的?她還說過想要嫁給自己。那麼,就更不應該拒絕他!
不知道糾纏了多久。直到笛非開始窒息時,他才微微鬆開了她的唇。新鮮的空氣灌入口中,她連忙深深地抽了幾口氣。兩人的胸腔不斷起伏著。一種名為曖昧的東西也在逐漸滋生。
“你想要我萬劫不複?”她喘息著,冷笑道。潛在的意思就是她身為圖卡的未婚妻,如今卻在這裏與他做出這樣的事,他是真的要置她於不堪嗎?
他也微微勾起唇角,無比陰暗地看著她:“不要作出一副很厭惡我的模樣。對於圖卡,你有幾分真心?你喜歡權力,好,我有。我給你。你喜歡財富,我更可以讓你一生不愁吃穿。你告訴我,你還想要什麼?”
剛剛的話,早已拉遠了他們之間本就遙遠的距離。在他的心裏,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吧。於是她笑出了聲:“我想要嫁給圖卡,陛下,您忘記了這本是您的意思麼?是你要我嫁給你的臣子,是你把我的祭司之位廢除的。如今的一切都在按照著你的想法進行,你還想我要什麼?”
“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你可以做回你的祭司,甚至是更高的職位。現在向我提出,還來得及。”
“反悔的那個人,是你吧。”她刺穿他的麵具,諷刺著他,“是誰要求我嫁給圖卡,然後又說出這樣的話?我不會再反悔了。嫁給圖卡,我可以過上不菲的生活。這也就夠了。還請承蒙您的成全。”
果然。她是因為圖卡的權位,才會嫁給他。
禁錮著她的雙手慢慢張開。終於,他恢複了作為法老的正常表情。淡漠,莊嚴,疏離。不帶任何猶豫地轉身,隻留下一句話:“你最好祈禱,我的臣子這次能安然無恙地歸回,然後與你舉行婚禮。”
這是什麼意思?她皺緊眉頭。難道這次的戰爭還是會有威脅?
圖卡正站在離議事廳不遠的植物地段,耐心地等待著笛非的出現。出於他意料的是,首先離開的人居然會是偉大的法老王,而笛非才是最後離開的那個人。終於看到了她的身影出現,他急不可待地走過去:“笛非。”
笛非露出微笑。在圖卡的眼裏看起來卻是那樣蒼白無力。他下意識地以為,笛非是因為自己與她的婚期耽誤了,所以才會如此。
於是,他用力地握住她的雙手,沉著聲音道:“對不起……笛非。既然你肯嫁給我,我就一定要娶你為我的妻子。不要擔心。與敘利亞的戰爭規模並不大,對我不會有太大威脅。”
俊朗的臉容露出深深的憂愁。她笑著伸出手撫上他線條迷人的臉:“根本就不會有事的。答應我,你會好好地歸來。我會在這裏等你。”
她的神情使圖卡恍惚地想起了自己曾經的亡妻。那個溫柔、善解人意的美麗女子。在他受命領軍出征時,她溫柔地對他說,“即使你離開我,我還是會在這裏等著你……因為,我是你的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