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非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很陌生的宮殿裏。殿內奢華寬敞的擺設讓她一下子醒了神。
她觀察了一下周圍,發現有一扇厚重的大門緊閉著,而她應該是在這座宮殿的外殿。四個魁梧的守衛站在大門的兩側,宛如雕像般僵直。她走下長椅,剛想問他們點什麼,他們卻沉默地拉開了大門。
一陣涼風迎麵襲來。她怔然地看著身前寬闊的空間。阿蒙神的浮雕居正中央,遙遠而莊嚴地瞰望著她。大堂的兩側盡是奇形異狀的神像。在阿蒙神浮雕下方,是一張垂落著層層薄紗的偌大的床。紗幔隨著四麵八方的風而輕然飛舞著。
床上躺著一個金發的女孩。她嬌美的臉容蒼白得令人心疼。笛非屏住呼吸,不假思索地向前跑。
“洛伊。”她急切地扯開紗幔,想把女孩的臉看得更清楚一些。女孩沉沉睡著,胸脯緩慢而輕微地起伏著。刹那間笛非安靜了下來。
她沒事。她活著。
她抓住洛伊冷涼的手,扯開被角放進去,再蓋上被子。
一雙泛著冷光的金眸逐漸顯現在飄逸的紗簾中。笛非像感應到了什麼,整個人安靜下來,並沒有離開望著洛伊的視線。有令人恐懼的溫度緩緩從身後傳來。她無意識地抓緊了床被,身體不斷發冷。
像從一個端點發射出去的線,沒有盡頭。全是黑暗和冰冷。
“即使活著,還是會感到那樣脆弱。”
指尖不斷滲出寒氣。
“她是埃及的王後。同時,也是你的一切。”他肯定的說著。修長有力的手指抬起女孩消瘦蒼白的臉,金色的雙眸陰冷而溫柔地看著她的睡臉,“她隸屬於我。我掌控她的生命。”
“你想幹什麼。”猛然間,笛非站起身來,身體顫抖,雙眼卻憤怒地直視著他。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法老陛下力量的強大。我的生命在你眼前不過是沙漠裏的風塵,毫無威脅可言。陛下不需要以王後的生命牽製我。”
他抬起臉,恬然一笑:“你知道圖卡的戰況如何。”
“我不知道。不要告訴我……”她狠狠抽了一口氣,穩住自己即將倒下的身體,“不要告訴我。我知道他會沒事的。”
“賽特神庇佑一切忠衛埃及的人。”他緩緩走近。她驚恐地後退,說:“難道你還要懷疑他?他對埃及的赤膽忠心日月可鑒。抑或是我?陛下,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您表達我的心——”
“你為何如此恐懼。你的臉上都滿是冷汗了。”黑影漸漸籠罩她。她失去了所有力氣,猛然跌跪的下一刻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抓住了雙肩。他捏起她的下顎,眼裏閃過一絲輕佻:“現在的你怎麼沒有半點議政廳上的樣子?你不是充滿智慧與堅強,曾向我起誓會永遠忠誠於埃及,和我?你現在的樣子,能怎麼忠誠呢。”
她沒有一絲力量可以擋開他,擋開那些猶如利劍的話語。
“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冷汗流過她的眼睛,再滑落下來,竟像是淚水一般。
“你會盡其所能執行我一切的意誌嗎。”他問。
“會……”
“很好。那麼。”看著她逐漸失去意識的臉,他輕輕地說,宛如情人之間最溫柔的低語:
“成為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