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中,新種的綠植和花卉還未成型,露出大片的黃土,顯得有些單薄和荒蕪。 Ww W COM
仆從們默默的做著活計,或是在整理花壇,或是在庭院裏灑掃,或是在廳堂裏擦拭著家具,忙碌中卻顯出幾分清冷。
管家領著一位藍色長衫的青年走進來,將仆從們召集起來,道:“手上的活兒都停停,來見過何大人。何大人以後就是咱們皇子府的長史,你們都敬著些,聽到沒有?”
仆從們口中恭敬喊道:“見過何大人。”
眼神卻忍不住好奇打量過去,隻覺得這位大人真是年輕。
何修齊麵帶微笑的看著眾人,心中略微有些激動。
他剛剛通過春闈考試,這兩日吏部下了公文,將他分配到皇子府做長史。
來,他也是機遇好,若在往常,王府的長史是五品官銜,又是主子身邊親近之人,多是提拔自己的心腹,這樣的好位子根本輪不到他們這些新科的舉子。
但今年情況特殊,風羲皇子沒有王爵封號,所以府中屬官的級別低一些,隻有七品。而且周風羲不熟悉京城人事,何修齊出身榮伯府,對人事十分熟悉。所以不管對周風羲還是對何修齊,這個安排都非常合適。
何修齊想起出門前父親叮囑他的話,因風羲皇子出身特殊,相處起來切記要謙卑一些,不可讓皇子覺得自己不尊重他。於是,他對聚集的下人道:“各位不必多禮,咱們都是為了服侍殿下,敬著殿下並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才是要緊。”然後轉而對管家:“讓大家都去忙吧,不必為我勞師動眾。”
管家稱是,將眾人遣散之後,又帶著何修齊往主屋走去。
路上,管家好心道:“何大人,恕人直言,您今日來的不是時候,風羲殿下眼下正在生悶氣,恐怕沒什麼心情見您,要不……您晚些再去拜見他?”
何修齊駐足道:“今日來了,自然先就要去拜見殿下,若耽擱了,豈不是顯得不敬?不過,殿下究竟為何事生氣?”
管家低聲道:“何大人想必也聽了,前些日子,總有人到皇子府門前大鬧,詆毀殿下的聲譽。殿下一氣之下將其中一個老無賴扭送到京兆尹那裏去了,本以為京兆尹會懲處那人,誰知道那人卻得了京兆尹的青睞,被保進戶部做了主事。這不是明擺著打咱們殿下的顏麵麼!”
何修齊微微點頭,道:“原來是這個事,我知道了,多謝管家提醒。”
何修齊在門前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後上前敲門,道:“新任長史何修齊前來赴任,求見風羲殿下。”
周風羲關著門窗坐在屋內,整個人被屏風的陰影遮住,也不知他在做什麼。
何修齊見屋內沒有回音,又通報了一遍。
終於,屋內答道:“進來吧。”
何修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著黑洞洞的屋子,茫然的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左廳的桌案後好像有人,便低頭過去行禮拜見。
周風羲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是榮伯府的長孫?”
屬臣的名單早一日就已經送到他手裏了。
何修齊點頭稱是。
周風羲又:“榮伯府與沐家關係不錯,你認識沐家的人吧?”
何修齊十分意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自己跟沐家的關係。
沐家剛剛犯事被抄,他若如實回答,不知道皇子會不會覺得自己跟罪臣有來往,但若撒謊,這事也是瞞不了的。
思量之下,他還是打算如實回答,:“是,因我祖母重病時曾得沐夫人救治,所以兩家女眷常有來往。”
也就是,女眷有私交,但男子在官場上的事並無特殊來往。
周風羲思量了一下,道:“難怪我聽你的名字有些耳熟。”
何修齊心中更是奇怪。
周風羲從桌案後站起,走到正廳這邊來,:“我這皇子府毫無根基,庶務也無舊賬,十分簡單,我並沒有什麼事要交代你的,你自行去找各處管事了解便是。”
何修齊也跟著將身子轉到正廳,回話時抬頭看去,終於看到了自己這位主子的真容。
外麵的光線照進正廳,剛好投在周風羲的身上,他一身白色衣衫,顯得有些單薄,但麵容卻十分的俊美,讓何修齊一時恍惚,好像在哪裏見過……
周風羲見他盯著自己看,微微皺眉問道:“何長史還有事?”
何修齊尷尬的低下頭,:“不……是我聽聞咱們府上近日的一些事,有幾句話想對殿下。”
周風羲便知道他要麥越昆的事,道:“你想什麼?”
何修齊:“殿下是得了宗室官碟的皇子,不管傳出怎樣的流言,殿下都不必在意,若流言甚囂,就算殿下不管,皇上也要管,畢竟這底下的男子,沒有一個人是願意戴綠帽的。您既然得了皇上的認可,旁人的話也就不用往心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