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眉兒眼神微凝,卻並未多說什麼,頷首道了謝。
一出鬧劇就這樣偃旗息鼓,柳想容沒有看到想看的戲碼,率先站起身離去,經過晏舞兒身邊的時候,淩厲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逡巡,最後大步轉身離開了。
遠在江州的裕王李恕,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府中如此熱鬧,終於趕到目的地江州,天上依然紅日高掛,根本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王爺,咱們這是治的哪門子水啊!”李易探手看了看天空,微微抱怨道。
“那邊安排得如何了?”李恕掃視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問。
“王爺放心,基地的自己的人已經分化到了各地,化成了普通百姓,負責聯絡的則是一些商戶,就是齊雲山莊都有我們的人。”李易一一彙報著這些日子所做的工作,又有些擔憂:“王爺,咱們的勢力強大,皇上想必已是聽到了可靠的消息,如果這次他要有什麼動作,人員分散了,要召集起來可得費上一些時日。”
李易不無擔憂,如果硬碰硬,他們這方未必會輸,秘密基地精兵眾多,訓練有素,但是現在要調動起來就沒那麼方便了。
李恕薄唇緊抿,微微沉吟了片刻,道:“以響箭為號,數越多則越危急,出動相應的人馬。這樣一來,就算是遇到情況,也能及時出現,而且,部分集結,就算是暴露了,也不會被全部發現。”
“王爺,您又何須再忍,皇上不仁,您完全有能力取而代之,難道,非要找到皇長孫才行嗎?萬一他已經不在了呢?”李易為他的隱忍不發焦急萬分,他們暗地裏的力量已經非常強大,足以跟朝廷抗衡,皇帝已經坐不住了,王爺卻還要隱藏著,這實在是沒有必要。
“李易!”李恕聲音沉了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即將發怒的征兆,李易聰明地低頭噤聲。
李恕搖搖頭,他們都不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那個位置,對他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他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圓他父親的遺願。
自那以後,李易不敢再提起這件事,在江州營休整半日之後,忽然號角吹響,虎威營的將士們長途跋涉月餘,還沒恢複過來,身體一沾上床就不想起來,聽到洪亮的號角聲,有些人就有些懶懶的。
“快起來,王爺有令,所有人立即集合!”傳喚官一走,有的士兵就炸開了:“不會是要開始幹活了吧!又沒有下雨,有什麼事情可做?”
“就是,也不知道那裕王腦袋裏裝的是什麼,今年幹旱,想必整個夏天都不會有大雨了,還治什麼河啊?幹脆回家抱老婆算了!”
士兵們互相調侃著,卻不敢怠慢半分,一個個飛快地穿衣起床,趕到營區的空地上集結好。
裕王和魏虎已經在空地上等了一會,才見士兵們陸續趕到,人雖然來了,很多人卻都是煙熏火燎的樣子,打不起精神。
“薛都尉何在?”李恕全場掃視了一番,沒有發覺薛奇山的身影,沉聲道。
一名士兵戰戰兢兢地出列,小聲稟道:“回王爺,薛、薛都尉他自午飯後就開始腹痛,想必這會還沒好轉吧!”
裕王鷹隼般的視線落在那士兵身上,他穿著戰甲,額上有大滴的汗珠滲出,雙腿微顫,心裏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道:“那好,你去給薛都尉送些藥,就說是我送的,一定要看著他喝下!”
那士兵有些心虛,囁嚅著嘴唇想說什麼又不敢說。魏虎見狀,過來道:“王爺,薛都尉的藥就由屬下來送吧,別看他五大三粗的樣子,最怕的就是吃藥了,這小子怕是辦不好這份差事呢!
李恕當然應允,這薛奇山分明就是藉機裝病,若是讓他得逞,虎威營的將士們都得以他為榜樣,一個個全不認真當差,那他還不成了光杆子將軍了嗎?
魏虎親自帶著人去尋,不多時,一隊士兵推搡著一個人走過來,那人正是稱病在床的薛奇山,隻見他衣衫不整,下身的褲子都沒有穿,便被士兵們押著往這邊走來。
魏虎將薛奇山一把推倒在地,向李恕稟道:“稟王爺,這薛奇山違抗軍令,以腹痛為由不服從命令,卻在帳內與女子鬼混,請王爺責罰!”
眾將士們一片嘩然,李恕也未阻止,一雙薄唇緊抿著,眼中的寒芒射向薛奇山,冷冷道:“薛奇山,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