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慕容懷好歹是自己的搖錢樹,今日且就這樣算了,不過,日後他若是還縱容底下人打自己鋪子的主意,那就別怪她出損招了。
賀琳走出正廳,立馬就抹了一把淚,哪裏還有之前可憐兮兮的樣子。一張小臉白白淨淨,眼睛裏一絲紅色都找不到,遠遠看著,就是俏生生的一個花季女孩,一邊走一邊看著四周的景物,悠閑愜意得很。
弄月走在前頭,沒有聽到後麵有人跟來,詫異地回頭看,見賀琳正四下張望,搖搖頭,暗道“沒規矩!”又大聲喚道:“賀姑娘!”
賀琳這才想起自己此刻在幹什麼,連忙緊走幾步追上弄月,笑吟吟道:“不知這位姐姐怎麼稱呼呢,看著很是體麵呢,人又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可是在王爺身邊伺候的?”
弄玉本來有些輕看了她,聽她這句話說得還算入耳,臉上便帶了笑:“賀姑娘說笑了,弄月不過是個丫鬟,在王爺身邊端茶遞水而已,哪裏就一等一了?”
她臉上的笑容出賣了自己,賀琳心裏有些得意,這個丫鬟還不錯,心思一轉,又道:“唉,我真替姐姐可惜,如花美貌,竟然做這等差事,真是屈才了!”
她一臉惋惜的樣子,雖然虛假,不過在弄月這樣做了多年丫鬟的人眼中,卻是說到她的心坎上去了,畢竟,誰願意一輩子做奴才,誰不想自己做主人呢?
不過,弄月並不是傻的,聽賀琳這樣拍她的馬屁,很快便反應過來,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淡了,“賀姑娘快走吧,那邊有個院子,你快去洗洗,不然別人看了可不好。”說完,弄月抬腳走在前麵,賀琳見她如此,也不好再開口,跟著她往前走著。
一路花木扶疏,曲徑通幽,整個王府沐浴在一片醉人的清幽之中,令這個本該酷熱的午後多了一絲絲涼意。
遠遠地可以看見那座人工湖,賀琳眼睛都直了,這裕王府真是大手筆,花園大得出奇,竟然還有這麼大一座湖,湖中碧綠的荷葉層層疊疊,挨挨擠擠,雪白的荷花迎風搖曳,遠遠地便可聞見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
這樣美麗的景色本該也有她的一份的,賀琳心裏忽然很是不舒服。
“賀姑娘,過來洗洗吧!”怔忪間,弄月已經打了一盆清水,來到賀琳跟前。
“哦,好!”她應了聲,接過弄月遞過來的一方絲帕,在盆裏絞了,淨了麵,弄月接過來,又遞給她另一方絲帕擦手。
弄月做得非常自然,賀琳心中卻思緒萬千,絲帕柔軟的觸感是那樣舒服,跟她娘在外麵隨便買的棉布巾子有著天壤之別,看著弄月體貼地伺候著自己,她的心裏又開始冒起了泡泡。
裕王府,我一定要回來!
她在心裏暗暗告訴自己。
回到正廳的時候,晏舞兒正起身準備離開,賀琳忽然大步跑過去,拉著晏舞兒的手道:“晏側妃,你一定要原諒琳兒啊,不然公子會趕我走的!”
晏舞兒好笑地瞥了她一眼,慕容懷豈是出爾反爾之人,不會那麼輕易就趕她的。雖然跟慕容懷算不得很熟,不過覺得他應該是一個說話算話之人,商人的本性,除了奸詐,還有誠信,也是很重要的一條。
她不知道在打什麼歪主意,晏舞兒撥開她的手,冷冷道:“賀姑娘,是你跟我過不去,我並未打算將你怎麼樣,你犯不著……”
話還未說完,卻見賀琳已經摔出去了,正好跌在李恕腳邊。
晏舞兒不禁有些懵了,她這是要使美人計嗎?李恕可是……
她心中冷笑一聲,且看她要耍什麼花招,她索性又在座位上坐了下來,靜候著賀琳如何唱這場獨角戲。
賀琳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向李恕,想奮力爬起來,誰料又跌了下去。
“弄玉,扶她起來!”李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劃過一道複雜的流光,稍縱即逝,不過卻被賀琳捕捉到了。
弄玉本來立在晏舞兒身後,極不情願地伸手扶了賀琳一把,賀琳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用力一拉,弄玉便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
“賀姑娘!”她想要發作,瞥了眼晏舞兒,生生地忍住了,耐著性子道:“快起來吧,地上涼著呢,別又出了什麼亂子。”
這話分明是帶著諷刺的,賀琳卻自動過濾成了一片好意,終於扶著弄玉的手站了起來。
“琳兒多謝王爺,多謝這位姐姐。”她柔柔地向兩人道了謝,又走到李恕身邊,盈盈下拜:“王爺,琳兒知道今日有些冒昧,不過看王爺麵相,竟跟我那兄長有七八分相似,方才王爺相助,琳兒竟然又想起我那兄長來。請恕琳兒鬥膽稱呼您一聲兄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