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蹄子笑什麼?”晏舞兒羞惱地嗔她,這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一定是知道昨晚的事情,故意取笑她呢吧!
“王妃莫怪,奴婢是高興,高興呢!您看,這麼大的雪,這輩子都沒見過,咱們快出去瞧瞧吧!”柳絮眼裏藏不住的笑意,晏舞兒拿她沒辦法,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推開大門,院子裏果然厚厚的一層雪,足足有幾尺厚,一看就知道昨晚的雪有多大了,此刻太陽都出來了,雪還沒有完全停,隻是小了許多,紛紛揚揚的雪花迎著朝陽灑落,如夢如幻,她真想立馬撲進大地母親的懷抱。
肚子一陣咕咕叫,晏舞兒無奈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已經辰時了,不餓才怪,弄玉已經拿來了早膳,胡亂用了幾口,晏舞兒忽然像個孩子般跑進雪地裏,還招呼眾人一起,開始玩鬧起來。
丫鬟們先前還拘束著,後來也放開了,奔跑,呼喊,打雪仗,所有的濁氣全都被這聖潔的雪洗得幹幹淨淨,心裏一片澄亮。
正玩得高興,忽然見李易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朝晏舞兒恭恭敬敬地行了禮:“王妃,王爺在大廳,請所有主子都去大廳!”
晏舞兒一愣,他起這麼早,還沒出府?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直覺地問道。沒有大事,他應該不會還在府裏,但是她想不出會出什麼大事,心裏一陣擔憂。
李易忽然臉上一紅,欲言又止:“是呢,很大的事,王妃趕緊過去吧!”
瞧他那慎重的樣子,晏舞兒一陣狐疑,柳絮已經替她拿來了厚厚的狐皮大氅披在身上,簇擁著她出了綠蕪院。
心裏擔憂著,晏舞兒走得飛快,越走近正廳,就發覺越加詭異,丫鬟婆子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一見她來了連忙噤了聲。
“發生什麼事了?”她疑惑地看其他人,柳絮她們沒有人能回答她,腳下的步子更加快了。
跨進大門,赫然見廳正中站著的人竟是吳氏,還有一個,竟然是很少露麵的二老爺賀錦!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晏舞兒快步走向李恕,眼前的情景很是怪異,他一個晚輩鐵青著臉坐著,長輩卻站在大廳中央,究竟是出了何事?
她目光又在二人身上一掃,猛然心頭一跳,有了猜測。
李恕看見她進來,冷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暖意,握了她的手,責備道:“這麼涼,也不知道多穿一點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身體就寒涼!”晏舞兒聲音小了些,若不是這個原因,她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李恕見她這樣,知道她又多想了,便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閑聊了一陣,正廳外麵又陸續走進一些人,定睛一看,原來是前些日子在祠堂那邊見過的那幾個賀氏族老。
看來,吳氏今日所犯之事真的很大。
李恕請幾名族老落座,族長看向廳中站著的二人,眼裏便帶了絲難掩的鄙夷,沉聲道:“吳氏你枉為賀家當家主母,竟然與人私通,還是跟自己的叔叔……你,你有何顏麵下去見老大?讓我們賀氏一脈如何麵見列祖列宗?”
吳氏一向淡然的臉上早已掛不住,羞愧悔恨加上東窗事發的狼狽,淋漓盡致地表露出來。
她顫著聲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我沒有!是二叔,他脅迫於我!”
一旁的賀錦大怒,赤紅著一雙眼睛朝吳氏吼道:“好你個吳氏,血口噴人!分明是你水性楊花耐不住寂寞,大膽勾引於我,今日我路過假山,你故意將人支開,我一個不察,便中了你的奸計,真是最毒婦人心,如今提上褲子你便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
“老二!還不將衣裳穿好,成何體統!”族長惱怒地喝斥道。賀錦低頭一看,老臉通紅,原來自己的衣裳的扣子都扣錯了位,淩亂不堪,著實丟臉丟大發了,忙伸了手,將衣裳整理好,心裏一陣狂跳。
“族長明察,侄子家有妻妾,豈能與吳氏有染,這不是自掘墳墓嗎?我也算是做官之人,若是真看上個女人,納進府來便成,跟嫂嫂有點什麼,這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大哥?還請族長寬恕侄子一時疏忽之錯!”
他說得誠懇,一旁的吳氏早已是嗚嗚咽咽,痛哭流涕。族長一拍桌子,再次怒喝道:“吳氏,今日之事,你從實找來,我們還可以看在你多年來的辛苦之下,給你幾分體麵。”
“不用!我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老二你看我一介婦孺,無力反抗就想往我身上潑髒水,可是想錯了,今日之事你休得抵賴!”吳氏揚起頭毫無畏懼地看向他,眼裏一股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