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察局門口走到大廈樓底,蘇忘一直踏著一種奇怪節奏的步伐,這是天辰星經過無數專家學者研究出來,專門用來躲避狙擊手鎖定的戰術動作。踏著這樣不僅慢,而且難看的步伐,5分鍾的路硬是給他了10幾分鍾才到。
大廈頂樓的高度足有20層。當他到達樓頂的時候,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斜靠在露台邊,狙擊槍放在一旁,手中拿著一把裝上消音器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遙指著他的腦袋。正是匪徒三人組中唯一的幸存者。
小胡子抽了一口煙,透過繚繞的煙霧用古怪的眼神緊盯著他“想不到你竟然能察覺到我的位置”
蘇忘臉上的笑容仿佛看到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笑著向小胡子走去“狐狸無論躲得多遠,獵人都能聞到它身上那股騷味”
“啪”的一聲,他的腳前突然冒起一陣青煙,一個小小的彈孔出現在地上。小胡子臉色陰沉的說道“就站在那,再往前一步,下一槍就會瞄準你的腦袋了”聯想起另外兩名同夥死亡的場景,以及剛才用狙擊槍瞄準他時,他腳下那個能夠逃過鎖定的步伐,小胡子心中對蘇忘這個看上起身體虛弱的少年產生了強烈的警惕感。
蘇忘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依言停下腳步,身體懶散的靠在天台門邊“你怕我?”
“怕你?”小胡子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捂著肚子狂笑起來“我的槍指著你的腦袋,你卻赤手空拳任人宰割,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你難道還搞不清楚?”
“你就是怕了”蘇忘搖了搖頭,用認真的語氣說道“你要是不怕,剛才即使鎖定不了我,你也會開槍。但你怕引出警察,你更怕被我發現你的位置――雖然最終我還是發現了。”
“你如果不怕,我一開門你就會開槍,但你又沒有這樣做。說明你沒有把握在那種情況下把我一擊致命,天台就這麼大,如果我躲起來――那就是我在暗,你在明。你沒有信心麵對這樣的情況,或者說――你在我麵前失去了一名槍手應該具備的信心。所以,你就是怕了”
蘇忘每講一句,小胡子的臉色便更黑幾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理動態在麵前這個少年看似開玩笑的語氣中,被剖析的淋漓盡致。有生以來頭一次,他用槍指著別人,卻沒有絲毫安全感。
“閉嘴!再多說一句老子崩了你!”
“記得往這瞄準”蘇忘點著自己的眉心,眼神就像看著一步步落入陷阱的野獸一般,一步一步的朝小胡子走去。
“找死!”小胡子眼中閃過一絲凶光,槍口瞄準蘇忘的心髒,一咬牙扣下了扳機。
啪――緊緊注視著他眼神的蘇忘身體突然一側,子彈從他胸口的位置擦身而過,打在背後的牆上,激起一陣火花。做著這樣的動作,他的腳步卻是沒有絲毫放慢,轉眼間來到了小胡子的麵前。右腳一發力,左手握成尖刀狀朝著小胡子的腰肢猛刺過去。
小胡子下意識的伸出一隻手擋住蘇忘的攻擊,另一隻手舉槍朝著蘇忘腦門轟去。千鈞一發之際,蘇忘腦袋一擺,子彈險險的從他臉頰處飛過,帶出一條血痕。
虛招!當他攔下蘇忘的左手,卻發現對方這隻手軟軟的沒有絲毫勁道時,他便知道自己上當了。驚慌之下想抽身退後,卻已經晚了一步――
蘇忘臉上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右手猶如一條發現獵物的毒蛇,用仿佛閃電般的速度插入小胡子眼眶中――
啊啊啊――趁著小胡子吃痛怒吼的瞬間,蘇忘原本無力的左手使出寸勁,打在他的腰上,另一隻手一拉一推間,把他的槍搶到手中。
“等等等等!”小胡子雙目被血色染紅,捂著腰蹲坐在地上,麵色扭曲的喊道。
“你還有遺言?”
小胡子強壓下不斷刺激著大腦的劇痛,勉強的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你要是不殺我,我就告訴你”
“好――就怪了”蘇忘笑了笑,隨即扣動手中的扳機“敢用我身邊人的安全來威脅我,就要有承當這代價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