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亞東看著羅濤死亡的現場照片,不由揉著發漲的太陽穴,無聲苦笑。
早就叮囑那個小子不要把事情鬧的太大了,那天答應的倒是好好的,誰知道一轉頭就整出這麼一件事來。
雖然在接到報案時,他們就已經對酒吧裏的目擊者下了封口令,但是那天有這麼多工作人員在場,相信不用多久這件事情就會傳的沸沸揚揚了。
更讓他頭痛的,則是從昨晚開始便一直不停給他打電話的夏青檸。自己這位下屬能力十分優秀,但就是太過於死板,讓她繼續和蘇忘合作是想都不要想了……目前當務之急的還是想想怎麼和她解釋吧……
酒吧內死人的消息對民眾而言隻是一個茶餘飯後的話題,死人的身份自然也不是他們能夠探知關心的事。
但對有能力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人們,心情可是各不相同。幸災樂禍的,惶惶不安的,擔心謝家接下來的打擊報複會造成什麼動蕩的都有。
一時間,謝家可以說是被一舉推到了風尖浪頭的位置,無論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所有人都在關注他接下來的反應。
此時,謝家的別墅內,正處於一種極度詭異的狀態。派出去打理生意的幹部也都不約而同的趕了回來,可以說謝家所有的高層,今天都聚集在這裏,希望他們的家主能給出一個讓人信服的說法。
謝熬坐在主位上,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得力助手死亡的照片。或者說,是看著那張照片上鮮紅的兩個大字——蜃樓!
一名中年光頭大漢與一旁的眾人對視了一會,終於忍不住用高亢的嗓音說道“大哥,兄弟們跟著您打江山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說過二話。但是今天,俺心裏有些話真是不吐不快了!”
“像俺們這樣出來混的,腦袋就是係在褲腰帶上,隨時做好了去死的準備。可是!老羅這死的不明不白的!俺們大家一大早趕過來就是希望大哥能說兩句話,表個態,讓我們心裏有個底!可您從俺們進來開始,就一句話不說,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不能讓老羅白死啊!”
謝熬原本有些惺忪的雙眼突然轉向光頭大漢,雙目如電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冷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在乎羅濤的死?”
光頭大漢心裏一緊,隨即緊咬牙關,毫不畏懼的與謝熬對視道“大哥,您知道俺老金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人。這段時間先是小公子被人打斷腿,您不讓報複,還讓咱們不能惹事。俺也就認了,可老羅昨天又被人殺死了,這他奶奶的分明是有人騎在俺們頭上拉屎啊!老金窩囊啊!”
謝熬心裏的怒氣越積越盛,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眼神無意間掃到光頭老金額頭上那條深可見骨的刀疤,憶起這是他當年為自己擋刀時留下的,心裏的怒氣頓時消減了大半。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眼神在大廳裏打量了一圈,沉聲說道“相信這不是老金一個人的意思,大家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想法吧”
謝熬的話一出口,除了光頭老金,其餘人的頭都微微低下,不敢與他對視。
“這樣吧”他指了指右手邊的幾名幹部說道“為老羅報仇這件事,就由你們幾個去辦”
被他點到的幾個人臉上一喜,趕忙低頭應是。在他們看來,大哥分明是不想將事情鬧大。那他們幾個隻要把跟小公子有矛盾的叫蘇忘的年輕人抓來,把所有事情往他身上一推,這件事情不但就能迎刃而解了,還能獲得一件莫大的功勞。
光頭老金有些不甘的撇撇嘴,問道“大哥,為什麼不派俺老金去做?”
謝熬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暗罵一聲劣貨,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件事情如果真是蜃樓做的,他派出去調查的這幾人相信是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就算是有人假冒蜃樓的名義出來作案,那他一定也有著十分雄厚的實力。
他們是衝著羅濤來的,還是——衝著謝家呢?自從秋兒在酒吧被人敲斷腿開始,他的心裏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謝家似乎被人拖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漩渦,一不小心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險。
蘇忘,蘇忘——這個年輕人真的如資料上說的那樣,隻是江浙蘇家一個棄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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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舉動險些造成中海市動蕩的蘇忘此時毫無察覺。當然了,就算知道了,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罷了。
他目前正雙手抱頭,靦著臉對麵前的女警笑道“警察姐姐,一個女孩子動刀動槍的多不好呀,你看我連姐姐都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夏青檸臉若寒冰,冷聲說道“我懷疑你與昨晚的酒吧謀殺案有關,你現在所說的一切將來都有可能成為呈堂證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