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故意開得很快,任家樂看見心急如焚地抄了好幾趟車。眼看變道的時候要和一輛直行的車相撞,後麵的車狂按喇叭,顧重遠轉了一下方向盤,還是插了進去,與後麵的車擦肩而過。
任家樂皺了皺眉頭:“你急什麼呀?萬一撞了怎麼辦?”
他冷笑一聲:“放心,撞了也是我的車。”
“我說的是萬一撞到我!”
“那我也陪著你,你怕什麼?”
“你就不能開慢點嗎?我就不明白了,你急什麼?你有事?”
“……”
任家樂咬了咬牙,一鼓作氣把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顧先生,我一直覺得您長得特別得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驀地一陣急刹車,任家樂身子朝前衝了下,差點撞到了前麵的車台,她驚魂未定地朝窗外看了下。原來已經到家了。
“現在可以下車了吧?”
“不行。”
顧重遠皺眉:“你不會還要我送你進去?”
任家樂吞吞吐吐地回答:“……不是啊……”
顧重遠嘭地一下側過了身,大腿離開了座椅,屈起了身子,兩手撐在任家樂頭兩邊的沙發靠墊上,英俊黝黑的臉龐正對著她。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差,渾身散發著一股隱隱的怒氣。
“任家樂,你有完沒完,你還想怎麼樣!你是不是記起來了什麼,是不是?!”
他們倆離得太近,顧重遠說話吐出的氣全部噴灑在了任家樂的耳根後,脖頸上,讓她的耳朵迅速地燃燒了起來。
任家樂被他的樣子怔住,半天才反應過來:“什麼……什麼記起來啊……我隻是想跟你說,我的包落在錢櫃的包廂裏了,我的鑰匙錢包什麼的全在裏麵……那個……能不能回去拿一下啊?”
顧重遠盯著她看了會,她也隻好直視著他。從他的瞳孔裏,任家樂看見了自己有些膽怯的臉蛋,那是她連自己都很少看到的表情。
他猛地又坐了回去,一腳踩上油門,車子如火箭般穿了出去。
一進包廂梁若晨就拉住了她。
“丫跑哪兒去了,半天見不著你人影兒!”
任家樂答非所問:“我包呢?”
梁若晨把包抓在手裏,不給她:“丫先說跟哪個帥哥約會去了我再給你!”
“滾蛋,家裏有急事兒呢,快點兒給我包!”
梁若晨半信半疑地把包塞給她:“真的還假的呀……真不明白你,周子矜都走了你還急什麼呢?”
“真的真的!不跟你說了啊,拜”
說完,她急急地拿起包就衝出了錢櫃。
車裏的人竟下了車,紳士地幫她把車門打開。
上車後,她笑得燦爛,說:“謝謝你,顧重遠。”
他挑了她一眼。“我比你大不止一個輩分,你叫我顧重遠?嗬。”
“嘿嘿。我就愛這麼叫你不行嗎?”她喘了一口粗氣回答。
他聽見了她的喘氣聲,邊啟動車子邊說:“跑那麼急?趕著投胎?”
他是在關心她?任家樂受寵若驚地吐了吐舌頭:“啊,我怕你不等我就走了。”
他忽然怔了一下,車子熄火了。
“怎麼了?”任家樂問他。
他搖了搖頭,迅速地又啟動了車子。
到家的時候,她打開了車門,忽然想起一件事,轉身問:“謝謝你,顧重遠。對了,我可以問你要電話號碼嗎?”
他的食指在方向盤上打著圈。他看著她,搖了搖頭:“對不起,不行。”
“為什麼不行?”任家樂一愣,脫口而出。
“沒有為什麼。任小姐,我就不送你進去了,再見。”
車子絕塵而去。任家樂站在原地,看著車尾巴消失在夜幕中。她鬱悶地抖了抖腳,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個中校,有這麼小氣的軍人嗎?!
看來他是真的不願意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他之前盡可能的紳士隻是為了最後的“再見”——再也不見,是不是?
但是,如果真的是緣分的話,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在這個原則性的問題上,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從來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