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一口氣,難道老天都知道了她的悲慘,在為她哭泣嗎?她沒想折磨自己,折身回家取了把雨傘。
她撐著傘在雨中漫步。待她停下的時候,發現已經走到了曾經就讀的高中大門口。她走上前去,門衛大爺把她攔了下來。她好說歹說,搬出來了以前自己的班主任名字之後,大爺才將她放了進去。
她依著記憶,找到了那個曾經屬於她的角隅。學校裏有篇竹林,竹林後方是一片很幽靜的草地,很少人會來這裏,他們甚至不知道這裏。所以以前當她很難過或者很煩躁的時候,她會晚點回家,在這邊待一會。
穿過竹林的時候到達那抹蔥綠的時候,她忽然有一個驚奇的發現。這裏或許被人發掘過,因為這裏多了一座秋千。秋千上積滿了灰塵,她掏出紙巾擦了一下,坐了上去。木製的秋千大概已經很久沒人用過,來回擺動間“吱呀”聲清晰可聽。
她側著頭靠向旁邊的木杆,摸出口袋裏的手機,調出聯係人,下拉。直到某個人的名字躍然於眼前,她才知道,她現在很想他,很想給他打電話,向他傾訴,也想知道他會給她什麼反應。
她腦袋一熱,竟真的撥了出去。電話接通的時候,任家樂覺得自己的手抖在顫栗。
“喂?”是顧重遠的聲音,幹脆有力。
任家樂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克製住聲音的顫抖,說:“顧重遠,我是任家樂。”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而後他緩緩地開口:“嗯。我知道。你好,任小姐。”
“顧重遠,你現在在哪裏?”她想見他。
“機場。”
任家樂一怔,他在機場,他已經要回部隊了嗎?
“機場?你是要回部隊了嗎?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了,再見再見。”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他的麵前,她總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吸了一下鼻子,急急地掛斷了電話。
靜坐了好一會兒,她才緩了過來,心跳終於恢複平靜。她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對方很快地接起。
“家樂?”
“沈小受!”
“家樂,怎麼了?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我跟你說哦……”任家樂劈裏啪啦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都對沈誌鵬說了一通,包括家人反對她和顧重遠,反對她考研,顧重遠不喜歡她的事情。沈誌鵬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地附和家樂。說完之後,任家樂籲了一口氣,像終於把一個沉重的擔子丟給了別人,心情舒爽得不得了。她真慶幸有沈誌鵬這個“倒油桶”好朋友,如果沒有他,這幾年自己肯定沒有什麼樂趣可言了。
“小受,我是不是很倒黴?現在我怎麼辦呀……為什麼我喜歡的人不能也喜歡我呢?世間的兩情相悅為什麼那麼難?”
“家樂,如果你喜歡的人不願重視你,甚至都不屑理你,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呢,也許你的身後一直有個人在等你,等你回頭看到他……”
沈誌鵬在電話那頭說著什麼,任家樂沒有聽得太清。從剛剛開始,她的身後忽然出現了竹葉簌簌的聲音和竹子輕微搖晃碰撞的聲音,由小及大,又由大及小,甚是詭異,好像有什麼人在她的後麵。
任家樂舉著電話轉過頭,依稀間仿佛看到了一個淡淡的人影。這個時間會有誰在這裏呢,學校裏的同學還未上課,這地方又是荒無人煙的偏僻角落,誰會來呢?難道是看門大爺來找她了?可是為什麼不進來喊她呢?
她又是好奇又是緊張,馬上對著電話那頭說了一句:“小受,等等再說哦。先掛了。”
沒等對方說一句,她便掐斷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起身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