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樂做不到忽視他,於是拖著鞋子一步一步到他的麵前。
她忽而一笑,抬起小臉問:“你來了?什麼時候來的呀?”
他淡淡地答:“來了一會。剛看見你和其他人在說話就沒過去。”
她乖乖地坦白:“哦,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過的我的好朋友兼我主治醫生的兒子沈誌鵬。哎,不知道他今天是哪根筋抽了,竟然燒了這麼多的菜,吃不完了就順便給我送來啦。”
顧重遠低頭望了望任家樂手裏的環保袋,握著空心拳同時也拎著一隻環保袋的手緊了緊。
任家樂發現了他手中的袋子,好奇地俯身朝裏張望了下,可是環保袋卻是封著的,所以沒看見裏麵的東西。她對著顧重遠指了指環保袋問:“你帶了什麼過來啊?”
“沒什麼。”顧重遠不自在地回答,手往背後收了收,“看你的樣子還不錯。”他用另一隻手覆上任家樂的額頭。
任家樂不自覺地往旁邊閃了閃:“顧重遠,我又沒發燒,也沒生病,你摸我額頭幹什麼?別站這兒了,我們去那兒坐下?”任家樂指了指不遠處小溪流邊的長椅,那邊是情侶聖地,這所大學裏的情侶老喜歡在那裏卿卿我我。任家樂平日裏最討厭情侶之間黏糊得跟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在一起,所以特不喜歡那地方。此時此刻她發現她完全可以理解那些情侶的想法了,因為她也特別想帶顧重遠去那裏坐坐。
顧重遠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我就抽空來看下你,下午團裏還有事,我先走了。”
“啊……不會吧?!”任家樂失望得頭都垂了下來,“顧重遠,你這樣還不如不來呢。就一會,就坐一會也不行嘛?就當陪我吃個飯唄。我飯還沒吃呢,餓死我了。”她說著還對顧重遠晃了晃手裏的環保袋。
“嗯。我知道了。”他轉身欲走,任家樂急忙拉住他。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呀?知道還回去?陪我吃飯吧!”任家樂提高聲音,說到最後帶著一絲央求的意味,快要哭出來似的。
“我以後不會來這裏找你了。”他皺著眉頭,慢慢地說。
“啊?”任家樂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過了一會豁然開朗,大大地歎了口氣,“顧重遠,我又不是那意思。我隻是覺得你為什麼剛剛來就要走呢,來了至少要坐一下吧?你在路上花的時間都比在這兒多欸。”
他沉吟了一會,看著她說:“下午真的有事。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怕是不舒服,我不太放心就過來看看而已。”他舉起左手,看了眼手表:“路上還要用一個多小時,有可能還會堵車,我必須要走了。”
任家樂垂下了肩膀,不情不願地說:“好吧,那你路上小心。要是沒空你這幾天就別來了,反正過一陣我們就要一起回去的。唔……要是想你,我會給你電話的。”
他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任家樂攤開手伸到他的麵前。
他皺了皺眉頭:“什麼?”
任家樂用下巴指了指他手裏的環保袋:“你大老遠的過來就帶了這個,你不會還準備拿回去吧?”
他垂下了眼眸,把袋子放在了身後,咬了咬牙說:“這不是給你的。”
任家樂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是吧?!顧團長,顧大叔,解放軍騙人是不對的哦、是會變長鼻子的哦。來來來,乖,快把東西給人民群眾吧。”說著她欲伸手拿。
顧重遠急忙把袋子又移了個位置,裏麵的東西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任家樂,我說了,這不是給你的!”顧重遠嚴肅的聲音響起。
任家樂撇了撇嘴:“我就不信!你要我相信也可以,打開給我看看嘛。讓我確定不是給其他女人的就好。”
“不行。”
任家樂咬著下唇:“顧重遠!你別撒謊了,你隻有撒謊的時候才會那麼著急。你不讓我看,我就偏要看。”她的固執性子瞬間就上來了。
她抓住袋子上的繩子,勇敢地和顧重遠對峙。她一搶他一拉,可惜顧重遠的氣場太大,很快任家樂就堅持不下去了。若是放在平時,按著她的性格,她完全是不可能放棄的。鬼知道她的倔強到了顧重遠這兒怎麼就失靈行不通了。
哪知她剛撐不下去鬆手之際,顧重遠竟也鬆了手,兩人眼睜睜地看著環保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筆直地摔倒,橫屍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