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後意外地發現任誌偉竟然在家,正在和葉菡做在沙發上交談,兩人都眉頭緊鎖,談話內容估計就像剛剛她和林若瑜那樣,不見得非常愉快。
然而任家樂這會兒的心情分外激動,沒有顧忌這些,脫下了鞋子就赤腳往樓上衝,隻在閃爍之間匆匆和任誌偉和葉菡打了個招呼:“爸,媽,我回來了。我先上樓了。”
任誌偉在後麵大聲喊她,聲音嚴肅:“小樂?任家樂!你別走,爸爸有話要跟你說!”
她聽見葉菡著急地對任誌偉低語:“誌偉,別說!這事兒和孩子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小樂受到的傷害已經夠多了。”
這時候任家樂已經轉身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兩個,他們倆不高不低地對話傳到了她的耳朵裏。他們有什麼瞞著她,不能對她說的?
任誌偉對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過去。
她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問任誌偉:“爸,你想跟我說什麼?”
“爸爸接下來要告訴你兩件事,希望你做一下心理準備。這兩件事都非常得重要。”此刻,任誌偉英俊的麵容不像平時般和藹可親,認真的表情上堆滿了對即將要說出的難言之隱的矛盾和糾結。
如果這兩件事真的這麼難以出口,但又不得不說,那一定是事情發展得太嚴重,才會讓人不得已而為之。她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心情就像小時候等成績般忐忑。
她深深吸了口氣,說:“爸,我準備好了,您說吧。”
“第一件事,任家歡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
她聽到任誌偉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跳了起來,用詫異根本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震驚。“什麼?”怎麼會這樣?
任誌偉示意她坐下:“你媽媽本來是不準備告訴你的,也不想讓我告訴你。我說出來是有原因的,我希望你好好聽下去。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你為什麼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也很好奇我們為什麼不告訴你?”
任家樂還沒消化完剛剛的震驚,呆呆地點了點頭。
“你應該還記得你一出生就住在了軍區的家屬樓,而我和你媽一直就給你灌輸你說一個姐姐比你大三歲,住在奶奶家。在你回去讀初中前,你一直是住在家屬院裏的,一年我們就帶你回家一次,說是讓你看看爺爺奶奶和姐姐。你還記得那時候的事嗎?”
“對,記得。我那個時候還想,為什麼姐姐不跟我們一塊兒住在家屬院裏。”
“我和你媽在一起之前有過一個妻子,但是我們感情並不深,或者說並不如我和你媽一樣深。我和她孕育了一個孩子,就是任家歡。後來她媽媽難產死了。我知道你媽媽並不介意這個孩子,甚至把她當親生的一樣來對待,可任家歡那時已對人事有了些許的辨識,她知道我再婚,對你媽媽的態度並不好。所以,在你出生以後,我就借口給她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就把她送回去了。
你本來可以一直在家屬院住下去,我會在B省裏替你找一個優秀的初中、高中。一個偶然的契機——就是你爺爺奶奶出了車禍以後,你媽媽不放心任家歡一個人住在A省,那時候家歡在念高三,不可能讓她轉學了,於是你媽媽就帶著你回了A省。
我用腳趾都想得出,你媽媽一定對家歡特別的好,而對你特別嚴格。有一次我回家以後,看見家歡在書房做作業,而你媽把你放在了閣樓上,更是讓我證實了這個想法。你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為了讓任家歡叫她一聲‘媽’,她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我讓她對你公平一點,可是她卻說——”任誌偉歎了口氣,回憶當時的情景,“你媽說‘家歡這孩子可憐,都怪我不好,讓她在這麼小的時候就少了母愛又少了父愛,我希望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裏盡力彌補她,’。”
“所以,媽,這就是你總是對我冷言冷語,但對家歡卻關懷備至的原因?”真是太荒謬了吧!她甚至還以為自己不是葉菡的親生女兒,原來任家歡才是!
葉菡點點頭:“我一直覺得我做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雖然對你嚴格一些,但是對你也並沒什麼壞處。你什麼都不缺,若我不管製管製你,你以後隻會成為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變成一個廢材。”
好吧,她同意這個道理,她也能理解葉菡這麼做的原因。換位思考一下,興許她也會這麼做,給予任家歡無盡的愛,而對自己的女兒嚴厲一些。畢竟,任家歡這麼多年苦下來了,早磨練出了自己的意誌,而她沒有。
“小樂,關於我和你媽還有任家歡媽媽的事……”
“我不想知道。”大人背後的世界她不懂。這個故事最初的起點,任家歡和她出生的原因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或者可以說,知道了又能怎樣?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過得知足,不會後悔就好。那是他們的故事,他們的酸甜糾葛,誰沒有個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