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去年有一次她生病了,爹爹竟然跑了五十多裏路專門給她買了一支糖葫蘆,拜托她都已經十六歲了好不好,還當自己是七八歲的小孩,哭著鬧著跟他要糖葫蘆嗎?
也許,是該回家的時候了!
丁憶靈醒來後就被安排在隔壁院子,沒有他的院子大,但種滿了各種花,很好看,屋裏的擺設也更適合女孩子,王總管不在了,他們也沒有必要繼續裝下去。
養傷期間,二人每天都是要一起吃早飯的,有時候朱子陽會很忙,但他也盡量趕回來和丁憶靈吃早飯。
這天大夫說終於能把臉上的紗布揭掉了,丁憶靈對著鏡子照了一大早上,雖然臉上還有淡淡的一道紅痕,比起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再抹幾次朱子陽給她的藥膏,估計就看不出來了。
一大早在鏡子前磨蹭了太久,等丁憶靈再覺得肚子餓時,早已過了吃早飯的時間,她去了飯廳也找不到朱子陽的身影,就連平日裏跟他形影不離的安常安在也不在府中。
宣城的東邊有一個頗大的湖泊,叫東湖,位於清河分支的一個末端,清河是鳳翔國最大的河流,供應著三分之二的鳳翔人用水,也是鳳翔國水運的主要幹道。
夏初,碧綠的湖麵上連天的荷葉映著碧藍的天空,綠油油的顏色,十分的惹人喜愛,偶爾有幾隻冒頭的荷花,或開,或含苞待放,像羞澀的少女蒙著朦朧的麵紗。
雖是初夏,但湖上賞景的人並不少,大大小小的遊船在綠葉間穿梭,或商荷葉,或釣魚,或趕著春的尾巴,再享受最後的清涼。
當然,大部分是借著這樣的機會出來賞人的,看看誰家的小姐美,誰家的公子俊,船頭船尾一個個搔首弄姿,揚扇笑談,也成就了不少的良緣佳偶。
再者就是花坊晝夜不停的琴弦笛聲,靡靡之音,將東湖的曖昧氣氛推上一個更高的浪潮。
在一艘離岸邊很近的官船上,鳳無雙舉著手裏的酒杯對麵前的朱子陽說道,“王爺,無雙感謝您的大駕光臨,我敬你一杯!”
朱子陽一隻手摩挲著他的扳指,一手拿起酒杯,“郡主客氣了,能得到郡主的邀請是本王的榮幸,怎勞郡主敬我呢?”
朱子陽嘴邊掛著得體的微笑,“不知郡主前幾日接到本王的禮物沒有?”
鳳無雙的眼神有瞬間的淩厲,馬上恢複了豔麗的笑容,“一個奴才而已,當初送給王爺就是王爺的人了,想要怎麼處置還不都憑王爺的意思嗎?能得到王爺這麼好的棺材送終,也是他修來的福氣了!”
“那我就先幹為敬了!”鳳無雙一仰脖,將酒整杯喝下,然後酒杯朝下,嫵媚的笑著說道,“這可是我郡主府珍藏的桂花釀,好酒就得和好男兒分享,王爺不嚐嚐嘛?”
朱子陽沒想到鳳無雙對於王成貴的死會是這種反應,她約他遊湖既然不是興師問罪,那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