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呆若木雞(1 / 3)

喪彪調整著呼吸,將丹田之中的氣提到全身各處,他渾身的肌肉都鼓出來,一望可知他的身體有著巨大的爆發力。

掌心之中,巨大的勁力在凝聚著,喪彪幾乎能感覺到那開碑碎石的力量。他盡量的放鬆著身體的各個關節,以便發出雷霆般的一擊。當他感覺到準備充分,便怒目圓睜,衝鄭宇白大吼一聲:“來吧!”話音未落,雙掌已經拍了出去,一前一後,前掌拍向鄭宇白的胸口,卻是虛招;後掌直取天靈,才是隱藏著的必殺之招。

鐵砂掌在發招的時候一定要吼一聲,這不但能讓勁力更好的貫達掌心,直至身體四梢,還能令敵人心神猝然一驚。

不過這種方法用在鄭宇白的身上算是石沉大海了,鄭宇白心神堅定,根本沒被他的吼聲給驚住,眼看喪彪雙掌連環擊來,幾乎將他方圓兩米左右的空間全都控製住了。

人群之中爆發出一陣驚呼,雖然保安隊員們更傾向於相處時間久的喪彪,可他們更清楚的知道喪彪掌力的厲害。如果新來的管理員第一天就被喪彪給打死,這怎麼也說不過去。

三號小樓那長年累月都被厚厚的窗簾遮擋住的窗口忽然透出一絲的光亮,裏麵的人掀開一道縫隙,注視著外麵的騷動。就在他的目光投在人群之中時,鄭宇白動了。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這正是鄭宇白的寫照。本來人們都以為喪彪的雙掌已經完全控製住鄭宇白的活動,可他偏偏隻是腳底下一挪步,就鬼使神差的繞了出去,這一步不但輕鬆的避開了喪彪的掌擊,還繞到他的身後。

鄭宇白絲毫沒有給喪彪任何機會,他身子微微一弓,一計崩拳就脫手而出,正打在喪彪的側肋下。喪彪悶哼一聲,整個人都斜飛出去,狠狠的摔向人群。幾個保安隊員伸手去接他,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他們都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道,齊齊的向後摔去。幾個人稀裏嘩啦滾做一團,狼狽不堪。

喪彪倒在地上,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他想要爬起來,肋骨卻好像折斷了般,隻要稍微一動彈,就劇痛無比。

完了完了,終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喪彪心灰意冷,勉強扭頭去看鄭宇白,見他氣定神閑,便知道自己絕非一時大意。看這年輕人的氣魄神態,就絕不是他能企及的。

鄭宇白收了拳頭上依舊鼓蕩著的勁力,慢步走到喪彪的身前。他每走一步,那些保安隊員們就略微的向後傾斜一點身子,他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為什麼有點呆的鄭宇白會這麼輕易的就擊敗喪彪。比武的時候,難道氣勢不是很重要的嗎?

眼看著鄭宇白走到喪彪的身前,金眼輝一個大步躥了出來,低聲對鄭宇白道:“管理員,喪彪也是老人了,你就饒他一馬。”

鄭宇白嗬嗬一笑:“我又沒說要對他怎樣。”說著來到喪彪麵前,蹲下身子,伸出手在他的肋下一鼓搗,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喪彪隻覺得他的手所過之處,身體頓時完好如初,又能活動自如了。

“這是……點穴的功夫嗎?”喪彪目瞪口呆的問道。

鄭宇白拉住他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輕聲道:“算是吧。”

這的確是點穴的功夫,不過卻是經過鄭宇白的四目重瞳改良過的點穴。傳統的點穴功夫講究的是“適逢其會”,一般都是迎合著對手的勢子,順勢去點。想要追著點穴,除非比對手的身法快上幾倍或者對方一動不動沒有防備之下才能做到。像武俠裏說的那種點穴,根本也就隻能存在於傳說之中。

形意拳最高明的地方就在於用勁,當掌握了形意拳用勁的方法之後,無論碰在身體的哪個部位,都能將勁給戳進身體之中。這勁力一進入體內,就會讓人痛苦不已,動彈不得。當初在武林大會之中,鄭宇白能擊敗孫海童,依靠的也是這種高明的用勁方法。

和打敗孫海童一樣,這一回擊敗喪彪,鄭宇白就是靠著四目重瞳看穿了他體內氣血流動的方向,繞到他背後之後順勢一拳,正好把勁力戳進他的肋下氣血流動之處,截斷了他的血脈。

血液流動不暢,身體自然就無法運轉,一動就渾身都疼。這個道理鄭宇白明白,並不覺得有什麼神奇。喪彪和觀看的人卻不懂其中的奧妙,以為是神乎其技,不由的都對鄭宇白改觀了看法。

“多謝你手下留情。”喪彪見鄭宇白竟然會傳說中的點穴功夫,更加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此刻他才算是心服口服。

“好了,既然比試完了,我們繼續吃飯吧。剛才溫的酒隻怕已經涼了。”鄭宇白笑了笑,似乎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喪彪看著他轉身離去,心中對這個年輕人越發的猜測不透。

莊園裏恢複了以往的寧靜,鄭宇白和喪彪金眼輝三人圍坐在小桌前,喝酒吃菜,氣氛比之方才比武前要融洽的多。

“管理員,我敬你一杯。方才你那一手真是厲害。”喪彪服氣之後,唯恐鄭宇白日後給他小鞋穿,倒是比金眼輝更加殷勤,已經跟鄭宇白喝了好幾杯酒。

鄭宇白了解江湖中人的性格,他們隻服膺於強者。如果你比他強,那就怎麼都行。如果你不如他,被他大罵欺淩那也是家常便飯。和社會的其他角落比起來,江湖是最為尊崇弱肉強食這個叢林法則的地方。所以喪彪有如今的表現,倒是一點也沒出他的意料。

“隻是雕蟲小技而已,武術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無論達到什麼境界,總要謙虛謹慎才是。”鄭宇白說道。其實他也隻是敷衍幾句,可因為有高超的武功在身,這話聽在喪彪和金眼輝的耳中,就比單純的說教要來的更有深意。

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往往會影響他的行為動作。乞丐的動作總是小心翼翼,皇帝的動作當然是無所顧忌。一個乞丐就算穿上皇帝的龍袍,也沒有皇帝的氣勢。而皇帝就算穿上了破衣爛衫,舉手投足之間也遮掩不了王者之氣。這都是長年累月積累下的習慣,一時是改變不了的。可在鄭宇白的身上,一般練習形意拳的人所特有的咄咄逼人的氣勢卻並不明顯,這讓喪彪有點奇怪,他借著酒酣之時,小心翼翼的提出了這個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