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畢業典禮(1 / 2)

身著藍黃色相間連體服的阿倫?卡斯帕在通往中心廣場區域的通道中走著,他正要去那裏參加他的“畢業典禮”,這是53號避難所居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每個53號避難所的居民,16歲時都要參加學校的“畢業典禮”,這意味著你得離開學校,開始像成年人一樣工作了。並且你將不再同你的父母住在一起,而是得到一個屬於你自己的房間。

阿倫的個子在避難所居民中並不算高大,1米75左右,稍顯瘦弱。他的頭發是黑色的,剪成了利落的板寸。臉瘦削而白淨,五官看上去雖然說不上英俊,但給人一種淡淡的、單純舒服的感覺。讓人比較注目的是他黑色的眼眸,亮若晨星。

由於激動的心情,阿倫的腳步放得很快。他四周鋼鐵鑄造的拱形通道牆壁,有些地方青色的牆漆已經開始脫落,鏽跡斑斑,原本讓人心情壓抑的冷色調的通道,今天在阿倫眼中也變得新鮮有趣起來。

“我會分配到一個什麼樣的工作?”阿倫一邊走一邊心裏飛快地想著,“希望是在‘工程局’。”

“啪,啪,啪……”鋼鐵通道上方的路燈毫無預兆地一盞接一盞熄滅,黑暗籠罩了整個通道。

阿倫的眼中什麼都看不見,四周都是如濃墨般的漆黑,但他安靜地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著。對於五十三號避難所居民來說,各種設施的故障如同家常便飯,如果哪天路燈沒有熄滅,或者自來水沒有斷掉,五十三號避難所的居民才會發出“今天真奇怪啊”這樣的感歎。

大約10來分鍾後,通道上方傳來了一陣機械啟動的低沉轟鳴聲,路燈重新恢複了工作。阿倫用手擋在了眼前,以防止突如其來的明亮光線刺痛眼睛。

阿倫低聲說道:“或許是爸爸媽媽修好的。”

阿倫的父母都在工程局工作,這是一個受53號避難所居民們尊敬的崗位,大多數 “監督者”都來自這裏。但這個崗位同樣也忙得要死。每個月隻能休息一天,53號避難所各種各樣的故障實在太多了。

因此阿倫的 “畢業典禮”隻能自己獨自參加了。他的父母此時此刻應該在避難所某條狹窄憋悶的維修通道裏處理那些沒完沒了的故障。

通道裏的路燈時不時地閃爍著,並偶爾冒出“劈劈啪啪”的電火花,阿倫輕快地走著,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或者說,不在意。

當阿倫來到中心廣場時,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他看到,今天與他一同畢業的其他8個同學已經都到了,他們站在中心廣場區域正中的那個巨大金屬圓台上,在明亮的燈光下,緊張興奮地互相交談著。而高台下他們的父母欣慰地看著這一切。

阿倫小心嘀咕著:“看起來真是其樂融融的一幕啊!”

所有的53號避難所居民都穿著同樣藍黃相間的連體服,背上寫著大大的兩個阿拉伯數字:53,這讓所有人看上去都相差無幾。沒有人覺得這樣穿有多單調,因為當他們出生時,每個人都這樣穿,這是規矩。當然,也有人例外,那就是避難所的“監督者”。每一任監督者都穿著熨燙得平整無比的燕尾服,戴一頂在阿倫看起來滑稽無比的高禮帽,手裏拿著一跟黑色拐杖,這也是規矩。

現任監督者威爾遜先生正站在高台上,雖然他的身材略顯發福,使那身燕尾服顯得有些緊繃,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視力,他一眼看到了人群後的阿倫,並不耐煩地大聲對阿倫吼道:“快點,快上台來,混蛋,你遲到了。”他的聲音經過麵前擴音器的放大,變得震耳欲聾,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了這句話。而在他說話的同時,廣場邊的鍾樓開始響起悠揚的鍾聲。

阿倫看了一眼鍾樓上指向早上9點的巨大時針,然後手忙腳亂地穿過人群走到台上。

“對不起,約翰遜先生,我的那一區停電了。”阿倫慌張地對滿臉不耐煩的監督者說道。

監督者幾乎是在咆哮地吼道:“趕緊給我滾到隊伍裏去,畢業典禮已經開始了。”台下的家長們發出一陣低聲的哄笑,所有人都知道現任監督者與阿倫的父親——現任工程局局長,是多麼地不對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