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師”把一串烤得噴香滴油的蜥蜴肉從火上取下遞給了阿倫:“傷處感覺怎麼樣?”
阿倫揉了揉腹部,皺了皺眉說道:“你踢得太狠了。”然後一把接過肉串吃了起來。
“狠?”“玩偶師”低笑了兩聲不再言語。
寒風依舊在呼嘯,兩人此時找了個離維修通道出口不遠的巨石後避風,同時生了堆火,用昨天阿倫打死的一隻蜥蜴剩下的肉,做了一頓烤蜥蜴肉串當午飯。
“你以後怎麼打算?老老實實地在下麵的耗子洞裏當你的鍾表匠?”“玩偶師”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安靜。
阿倫沉默了半天才說道:“不然還能怎麼辦……這是我們避難所的規矩。抽到什麼工作都得安心去做。”
“你有沒有想過……”玩偶師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著用詞。
然後他用手指了指有些灰蒙蒙的天,用平淡的口吻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在這片天空下生活。”
阿倫楞了半響,才說道:“我覺得在避難所裏挺好啊……”
“好?在避難所裏生活得很好?”“玩偶師”突然桀桀怪笑起來,笑聲有些陰森。
“是啊,有吃有住,不用擔心寒冬酷暑,也不用擔心這些家夥來把你撕碎。”阿倫說著揚了揚手中的烤蜥蜴肉串。“中央電腦合理地安排了一切。除了各種故障有些多外。”
“玩偶師”搖了搖手指說道:“據我所知。”
“避難所從來都不是用來救人的。”
阿倫迷惑不解地問道:“那是用來幹什麼的?”
“你以後會明白的。”“玩偶師”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不說這個了。……再給我講講你那些大破奴隸販子之類的故事吧。”阿倫吃下最後一串蜥蜴肉,隨意地用衣袖擦了擦嘴說道。
“那不是故事,那些都是真事!”“玩偶師”不滿地說道。
“對對對,真事,給我講講那些兩百年前的真事吧。”阿倫哈哈笑著說。
“來來來,開始下午的訓練吧。反正今天下午你不用上課了。我們好好‘慶祝’下。”
“什麼……我的肚子還疼著呢!”
“別廢話,快來。”
……
快到黃昏時。阿倫才告別了“玩偶師”返回53號避難所。
臨走之前他對“玩偶師”說道:“明天我得去財產管理處申請個我自己的房間。還得去工作的地方報到。所以中午應該沒有時間上來了。”
“玩偶師”點了點頭,裹緊了他那件灰色麻布鬥篷,在凜冽的寒風中,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阿倫找到了幾乎與周圍荒草毫無二致的維修通道的入口,拉開了偽裝得很好的井蓋。沿著來時的道路爬回了避難所的公園。
他走到家門前時掏出 “嗶嗶小子”看了看時間,下午六點十分,有些晚了,他吐了吐舌頭。然後用磁卡打開了房門。
房間裏開著燈,不再是以往他回到家打開門時的漆黑一片。他的父母正坐在餐桌前等著他吃晚飯。
他的父親身形高大,方正的臉上顯得有些不苟言笑,但收拾得很幹淨,看起來精明幹練。
阿倫看起來其實更像他的母親一些。他的母親有著一頭黑色如瀑的長發,雖然已人到中年,但看起來保養得很好,白皙的臉上隻有眼角有一兩道魚尾紋,此時她正眼角含笑地端坐在餐桌旁,溫柔地看著他。
“爸,媽,我回來了。”阿倫楞了下才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