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一聽這聲音,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牙關緊咬,卻還是沒有回頭,隻那聲音,瑾萱便知道那個人是誰了,真的是他,他居然還活著?真的還活著?真的,太好了!
“侯爺相約,在下又豈敢爽約。”
侯爺?什麼侯爺,他怎麼會當上了侯爺?
震驚之下,瑾萱轉身細看,想要確定,看到的卻是那熟悉又陌生的臉,說熟悉,是因為那人的的確確是她的父皇,說陌生,是因為那滿眼的辛酸苦楚,一縷銀絲自黑色鬥篷裏露出,那還是她曾經的父皇嗎?
而且,為何陸向陽要稱呼他為侯爺,一個亡國的階下囚又怎會得到新朝寵兒陸家家主的秘密接見?
“陸家主,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此番前來,為的就是吾兒的這把劍。”
說著瑾萱的父皇落落大方的將一把長劍自懷中拿出。
“不過,陸家主你確定你能將吾兒的劍修複?”
瑾萱看見陸向陽自她父皇手中接過那把劍,隻一眼,瑾萱便知道那是她曾貼身佩戴的軟劍——賦柔,賦柔是沒有劍鞘的,瑾萱常年佩戴於腰間,鋒利無比卻從不會傷到瑾萱分毫,在常人看來,賦柔不過是一般的腰飾而已。
可惜的是,曾經跟著她征戰四方的賦柔在亡國那日便被她遺失了,如今再見,賦柔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內斂光芒,黯然失色的賦柔如同一塊破銅爛鐵,哪怕是孩童都不會想要。
“這把劍已經死了。”
陸向陽隻看了一眼,就遞還給瑾萱的父皇。
“陸家主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有記錯,當初帝姬是用這把劍香消玉殞的,若我沒有猜錯,這把劍應該也是從那時開始這般模樣。”
陸向陽看著鏽跡斑斑的賦柔,有些惋惜道:“這把劍甚有靈性,是出自於劍中城名家之手,帝姬曾用此劍殞命,這劍中之靈便也跟著其主一起去了,如今就算是勉力將其修複,已是再無當年風光,終不過是一把普通的兵器,甚至恐怕就連一般的砍柴刀都不如。”
聽到陸向陽這麼說,瑾萱的心難受得不能自己,真的如陸離所說,她是一個自私的人,否則怎麼會嘴上說著喜歡賦柔,轉眼卻能害得賦柔如今這般不堪的模樣,都是因為她。
“若真是這樣,陸家主,本侯也沒有過多的要求,隻希望你能將其修複,本侯不希望吾兒的劍這般模樣。”
“侯爺,何必呢?斯人已逝,你又何必執著於往人之物。”
“本侯沒能守好故國,已是無顏麵對列祖列宗,愧對吾兒,若是再不能好好守護吾兒心愛之物,本侯,本侯……”
“侯爺,在下知道了,在下自當會盡力而為。”
“那就多謝陸家主了,日後若是有人前來求取賦柔,還望家主能夠交與她。”
看著瑾萱的父皇蹣跚離去,陸家主想要問出口的話沒能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