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衣人猶豫著要不要稟告自家主子時,那邊的瑾萱早已甩開了緊跟在身後的黑衣人,潛入了一處宮宇。
若要說誰對這皇宮最為熟悉,那麼除了瑾萱,再難以找出第二人了。
要甩開緊跟在身後的人,對瑾萱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在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
瑾萱沒有點燈,但卻很是安心,因為瑾萱現在所在的這座宮宇,是她生活了十五載的皓輝宮。
皓輝宮,取自皓色千裏澄輝之意。
自剛剛進來,瑾萱便聽到了一道清淺的呼吸聲,還有一道,稍稍要沉重一些,這稍稍沉重的呼吸應該是奶娘的,這樣看來的話,應該是她才出生不久,也就是說如今應該是景熙二十八年左右。
瑾萱拿起手中的絹帛,細細的聞了聞,沒有異味,那麼便不存在要用火烤或是水浸。
隨後又移到門邊,借著透進來的光,瑾萱揚起絹帛細細的看了又看,終是確定,這張絹帛沒有被人動手腳,但又確實是一個字都沒有。
想到這裏,瑾萱神思一動,難怪,難怪那時看見裴恭欽下筆之時有些奇怪,而且,在將那絹帛甩給那黑衣人之時,動作也極快,好像是在掩飾什麼,若是這絹帛之上真的什麼都沒有,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突然瑾萱恍然大悟,這個絹帛隻是一個掩人耳目的手法。
是啊!那個人終究是一國之主,若是沒點本事,又怎麼能在亂世中,將本就一分為二的兩個國家合並在一起,成就了後世的遊瀾國,想來裴恭欽定是料到會有人半路攔截,所以這張絹帛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若是所料不錯的話,真正的消息現在恐怕早已被送出了這座皇宮。
思及此,瑾萱也並不著急,畢竟,這件事的發生隻是在她尚出生之時,無論如何也牽扯不到十幾年之後的事,再說了,一國之主若是這點心智都沒有,那麼也不可能能夠穩穩地坐在那把龍椅之上。
瑾萱想的沒錯,那絹帛之上確實是什麼都沒有,但是瑾萱卻猜錯了一點,那就是裴恭欽並沒有將消息送出皇宮。
在那黑衣人走後,又從裴恭欽的宮殿裏飛出了幾道身影,向著不同的方向離去,半響之後,裴恭欽命人進殿伺候就寢,翻牌的是新晉的常貴人,之後的事一切如常,毫無異動。
一時之間弄不懂,瑾萱便也不著急,畢竟在憶境裏的時辰相比外麵要快得多,而且現在的瑾萱相比之前要能夠更好的操控憶境,不用再憑借觸碰憶境主人來穿梭在各個記憶片段裏。
回到憶境空間裏,這次瑾萱靜下心來細細查看裴恭欽懸浮在憶境空間的記憶片段。
忽略心中隱隱的不安,思考再三,又一次的進入了記憶片段裏。
既然來到這憶境中,那麼當年滅國,瑾萱被逼身死的真相她就不得不前去麵對,當年的怯懦與不甘都將摒棄和重提,瑾萱想要褪去帝姬的身份,重生之後的她做到了,可是卻還是跳不開俗世的牽絆,她,終將要做回帝姬,去麵對未知的真相,因為她也不清楚裴恭欽的執念到底是什麼,從何而來,所以他的所有事情,瑾萱都要一一去查看,這多事情都將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