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裴恭欽離開,沈詩晴收回了目光,撚起衣角,七分無奈,三分戲謔的說:“你可曾會這般怪我,怪我自作主張?”
這一刻瑾萱才意識到,她自詡聰明,現在細細想來,那時的她,在裴恭欽和沈詩晴的眼裏根本就不夠看,聰慧如瑾萱結合剛剛裴恭欽和沈詩晴的樣子不難猜出,她的離開定是有沈詩晴的幫助。
若是沒有沈詩晴從中做手腳,瑾萱根本不可能那麼輕易的離開,因為她一心防著揚靈,卻從未想過,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裴恭欽的管轄之下。
雖不知沈詩晴是怎麼做的,但若不是她,裴恭欽定不會是在一下早朝的時候才知道瑾萱已經離開,也不會在匆匆趕來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房間之後,直奔沈詩晴那裏質問。
可是沈詩晴為什麼要那樣做?
瑾萱想不通。
而裴恭欽又為何會有那樣的反應?
瑾萱也想不通。
回到書房的裴恭欽揮退了眾人,對著空落落的房間說:“暗中保護帝姬,若有絲毫損傷,提頭來見。”
瑾萱靜靜的聽著,心中卻是翻江倒海般的難以置信。
若說之前,裴恭欽耗費本命元神隻為了救瑾萱,這在瑾萱看來也不過是他的愧疚之舉,而現在,瑾萱才真正的意識到,一直以來,她也許是錯怪了她的父皇,年少的埋怨積累成了一座屏障,遮擋住了瑾萱的視線,讓瑾萱看不清自己的父皇。
所以裴恭欽的所作所為,在瑾萱的眼裏不過都是老來的懦弱無能而已。
瑾萱夜奔空城,其實也不過是氣裴恭欽的無所作為,對於前方的戰事告急,裴恭欽一拖再拖,召集了好幾位大臣,商量了數日也沒有個結果。
可是在這一刻,看著神色平靜,雙眸暗含威嚴的裴恭欽,瑾萱的想法有些改變。
隨著裴恭欽的一聲令下,瑾萱知道,已有數位暗衛離宮而去。
裴恭欽獨坐於龍椅之上,他不知道這麼做能否護得瑾萱平安,因為按照瑾萱的行事作風,現在恐怕早已經遠離都城數十裏,追也追不上了,而且就算追上了又能如何?
那些暗衛沒有一人能夠拿下瑾萱,哪怕是一起上,恐怕也不能將瑾萱帶回,想到這裏,裴恭欽的心中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那是他的女兒,千古第一帝姬,無人可比。
所以轉念一想,與其帶不回瑾萱,還不如讓瑾萱平安到達空城,隻是不知道,這麼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看到這裏,如此多的不解,如此多的疑惑都讓瑾萱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裴恭欽和沈詩晴兩人之間那種莫名的關係。
裴恭欽對她並不是瑾萱自己所認為的那樣。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瑾萱有些無所適從,有些什麼東西正在偏離瑾萱所預想的軌道。
瑾萱沒有察覺到,她自己自重生以來,消失的那些作為人的情感又慢慢的在複蘇,甚至比之以前更為豐富。
瑾萱突然想起,那一年,她和揚靈乘著夜色離開了皇宮,沿途並不敢有過多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