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知道幾點了,星柔睡了沒有,夜叉低頭看看手,糟了,把韓騷的手表帶來了,希望回去那個小氣鬼別跟他嘰歪。這人間的時辰總是不同於陰間,穿來穿去久了不免被時差所累,這塊機芯手表正好可以提醒他。
夜晚的街道沐浴在霓虹燈光中,很美很耀眼,夜叉加快腳步肆意馳騁路上,身後飄起的黑色披風洋洋灑灑,隻聽到穿梭而過的風呼呼擦過耳際。隻一會就停了下來。向手中哈口氣,燒酒的烈味遲遲未散,夜叉苦惱的看了一眼樓上那間熟悉的房間,早已安靜的黑了燈,於是一屁股坐在樓下台階,深歎了一口氣。
“小喜子,又去哪裏撒野啦?”溫甜響亮的聲音傳來,夜叉抬起眼皮一愣,嘴角露出帥氣的弧度,“您老還沒睡呐?”
“什麼您!你才老呢!三更半夜坐在門口幹什麼,還不滾回來睡覺!”星柔忍不住又青筋暴起,隨著一聲怒喊,整個樓亮了燈。
“這迎接的陣仗太讓我受寵若驚啦!”推開門,麵對一雙雙幽怨的熊貓眼,夜叉心裏卻湧來一股暖流,心中的悶氣頓時一掃而光。
白天是朝八暮九的學習,餘下時間還要擔心隨時上門的妖怪。星柔覺得自己快被一分為二。錘著腫痛的頭,星柔在草稿紙上忍不住算了一下桔子素人的開支、庫存和修葺問題。目前,店裏的開支都源自自己的零花錢,爸媽現在切斷了自己的經濟來源,濯妖的浴品又寥寥無幾,好幾扇破門窗又時常在風雨中飄搖,星柔吞吞口水,隻能借錢了。韓少、死海膽、夏阿姨、九陰大人……一行白吃飯的人從腦海溜過,小喜,哼哼,估計會甩給她一疊冥幣吧,好像獲啟很有錢的樣子,算了,星柔一聲長歎息,這賠本的買賣實在不好做啊。
小喜在一邊看著星柔不停在草稿紙上塗塗畫畫,心中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小聲對星柔道:“既然這麼擔心破財,何不找那個韓少說個明白。”
星柔看看前麵凝眉思索的韓騷騷,無奈臉紅了紅,在紙上寫下:我不好意思啊,大家都是哥們。
小喜一記白眼:悶葫蘆,活受罪!心中不免心疼。其實,前幾日他有找人間的當鋪谘詢過,自己最小的一顆夜明珠就可以租下任意一間商鋪,隻是沒有告訴她,想來這種物質上的東西對於愛情並無卵用,不如一顆真心換一顆真心,他也樂意看著她計較,對於無聊的妖來說這樣要有意思的多。轉個話題對她道:“今個晚上地府有個大活動,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上一看。”
“好啊。”沒想到她這麼痛快答應,夜叉瞥了一眼星柔手機震動的屏幕,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銳深陷進眼中。
好不容易挑出來稱心的衣服,星柔大大方方的下了樓。
“hello!”星柔對著櫃台邊閑呆的波奇一個甜甜的招呼。嚇得波奇背如芒刺,瞪大眼睛瞅著她開心的樣子,而星柔卻越發笑的甜蜜。這種感覺,波奇真的感覺很不爽。
“你是不是等了很久?”星柔跨過門檻拍拍門口靜默多時的人影,卻在夜叉轉過身時呆住了。
怎麼形容呢?眼前的人,她好似不認識了,烏黑柔順的長發隨意在發尾打了結斜垂在頸邊,綢質外衫養眼的披在鬆垮的棉襟外麵,似乎更襯眼前人雙眉清遠如畫,眸邃如星,挺俏的鼻梁下微厚溫潤的唇輕離開嘴角的碟盞,好笑的看著失神的少女,“怎麼了?”
“沒事。”星柔不知道為什麼臉紅心跳,躲閃開他的審視,小聲道,“你在喝酒啊。”
“嗯。”星柔覺得眼前男人的聲線都變得有磁性起來,“夜色闌珊,風溫氣幽,來一杯剛剛好。”邊說邊把碟盞收進袖口。
“你一直隨身帶著。”星柔不知道說些什麼,忍不住好奇道。
“對啊。”轉頭對星柔微微一笑,“我可是有潔癖的啊。”
星柔突然發現平時一直很親近的人,原來對他自己什麼也不知道。
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星柔無辜的仰頭看向夜叉。
“這是金針,我堵住了你的百會穴,這樣在地府你的陽氣不會被輕易發現。”
百會穴,百脈之會,貫達全身,故能通達陰陽脈絡,連貫周身經穴,對於調節機體的陰陽平衡起著重要的作用。
星柔再次摸了摸,雖然還有些疼,但看著眼前人爽朗的笑容,自己也甜甜一笑,一點都不擔心,也許,這就是信任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