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飲酒,一邊吃菜,三杯過後,江南柳滿麵紅暈,然後,說話,開始有些大氣起來,那又有一種神韻。
朱厚照有些感興趣了,他發現這個姑娘舉手投足,真的不簡單,不是一般的人家的女子。
他在酒後盯著江南柳看,江南柳有些羞紅。
她發現,自己喜歡這個人看自己。
隻是,自己是不能讓別人,隨便看的。
因為,她的身份是蒙古的郡主。
蒙古郡主貼木心,此刻正在大明朝的心髒,北京。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幾歲就離開了自己的故鄉。那條有著一條河流的故鄉。那是草原上的一條河流。
她隻記得,她立刻的時候,幾個哥哥都喊“貼木心,貼木心,你要去哪裏呀!”
“我不知道呀,叔叔和爸爸要帶我去的!”
貼木心回答,那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離自己的故鄉,已經是幾千裏的距離。
她不知道要去多遠,隻知道,一路上,都是顛簸。
她記得,自己的母親,送自己一起去的。
她記得,母親的樣子,和其他的蒙古人不一樣,母親是苗條的身材,白白的皮膚,瓜子臉,水汪汪的眼睛。
貼木心,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美人。
她也知道自己的爸爸是這個汗國的右賢王王,自己就是納蘭郡主。
可是自己在很小的時候,被父親和叔叔,送到了江南。母親送自己到了以後,將自己安頓在了外婆親戚的家裏,然後,母親就含著眼淚,離開了。因為爸爸需要她回去。
貼木心隻能自己在江南長大。
她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回到那天蒼蒼野茫茫的大草原,她渴望聽到那草原上的風,也渴望看到那遠處的大山,也渴望看到那一望無際的駿馬。
隻是在江南,隻有小橋流水在陪伴她。
她天性喜歡奔跑,喜歡狂野,可是此刻隻能在那石板路上,每日的來回走呀,然後就是在那彎彎的小橋上,看橋下的水。
“傷心橋下春水碧!”這是貼木心學到的第一句漢人的詩句。
她在那個彎彎的石橋上,看著春水,反複的想這句詩句。在漢人的詩句裏,她覺得自己像個漢人了,雖然,媽媽是個漢人。
她開始學彈古箏,學習很多漢人的書籍,當然,也學習武功。
每個明月高懸的日子,她都總是想起草原的那些敖包,想起那些月光下的草原風光。
可是,此刻是在江南。
是杏花春雨的江南。
她慢慢的,也學會了江南人的傷春悲秋。
隻是,她知道,她是個蒙古人,當然,這點,是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她的武功,是一個漢族高手教的,那個高手,其實是蒙古汗國的第一高手,韓進。
他擅長的是劍法。他的劍,號稱“一劍飛霜!”
江湖上傳說,他的劍,隻要一出劍,就是一片的寒霜肅殺,整個的幾丈之外,都是一片死亡的氣息。
貼木心就是在這樣的武功熏陶下長大。
然後她的性情,也染上了一點肅殺的味道,當然,那是她後來的工作,必須的。
可是,她的漢族名字,又是江南的味道!江南柳。
江南一葉下,楊柳自依依!
她在江南長大,琴棋書畫,都是必須修習的。
然後,她來到了北京,潛居在這個金鳳樓上。
她的身份,是這裏的老板的侄女。
她每日,彈琴,作畫,寫詩。
這是白天。
晚上她就會按照汗國交代的任務,帶領著手下去完成。
當她這天在屋子裏彈琴的時候,她聽到了屋頂有人在仔細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