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鬱,小路兩邊遍布枯草斷枝,一片荒蕪。凜冽的寒風此時又開始吹了起來,刮的人身子極疼。
好的是過了這麼一會兒,背心的傷口終於是又長了起來,不然這冷風簌簌的,人還真受不了。
一步步謹慎向前,如今我也是不知道自己何時陷入這種情況,隻能加倍注意,防備任何危險。
一直往前走,行了將近十來分鍾的時間,眼前的文廟已經可以大概的能看到大門了,還是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我這心終於是放鬆了些。
畢竟人的精神一直緊繃著,不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嚴重的負擔。
移步向前,終是來到了眼前青磚綠瓦的文廟門前。試著推了一推,大門卻是緊閉著的,根本就推不開。
“奇怪!”心裏此時頗為疑惑。
如今這元旦剛過半個月不到的時間,像文廟這種地方,正是人們過來燒香祭拜求個好運的時候。
依著如今風俗,“洗門”都是在年前,廟裏燭火日夜不停,接受人們的拜祭。
直到來年元宵節過後,才會在入夜後關閉廟門,白天開啟。
我剛才來這文廟時就是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裏的路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腳印,好像這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前來了一樣。
隻是這卻是最讓人感覺奇怪的。
若說這文廟是在那種深山老林無人知曉就罷了,可是此前街道上所看見的遠方萬家燈火表明,這文廟距離城區的距離不遠。
如今這廟宇,但凡有個被人知曉的,每年過年過節的時候都是門庭若市。眼前這快過年了,仍舊緊閉廟門,沒有一絲燭火,一片漆黑的文廟就顯得極為奇怪了。
“算了,不考慮那麼多了,既然潘峰說是來這裏,那就在這等等吧。”
回去的路一直回不去,好像是有迷魂陣一樣,我也是沒有辦法。
如今我孤身一人,就隻能試著在這裏等等看。若是依著以前的情況,我自是會直接破門而入了。
隻是文廟之地,有聖人加持,不論這廟宇破敗與否,這心中的敬畏還是要有的。
我緊靠身後青磚圍牆,仔細的注意著身周的任何情況。
“哐!”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文廟後麵卻是突兀的傳來了一聲囉響,引的我心髒也是跟著狠狠跳動了一下。
“哐……哐……”
囉響不斷,越來越近,而我的心髒也是隨之跳動,極為難受。
“這……這是什麼情況?”
我凝神戒備,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終是看見了一個頭戴黑色小帽上書“天下太平”的矮瘦老人,敲著一方破舊的銅鑼,一蹦一跳的走了出來。
而其身後,隨著那銅鑼開道,漸漸走出來了一群身著漢服,羽扇綸巾臉色呆滯之人。
他們或手拿折扇古籍,或背著一把瑤琴,或執著一方棋盒,或手拿一副畫卷,就那樣一步步的緊跟在那矮瘦老者後麵,隨著那銅鑼響聲,一步步向著文廟左側的黑夜走去,漸漸遠去,即將消失不見。
“琴棋書畫,古時六藝?”
心中暗自思索,“這難道是一群大晚上沒事幹出來瞎晃蕩的coser?”
暗道奇怪,隻是天眼術仔細看去,卻是突然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那些跟著老者前行之人,他們的齊腰之下都是虛幻的光影,泛著陰氣一直拖著他們向前,他們的腰身之下,都是空的。”
“嘶!”
看明白了這些,我倒吸一口涼氣,就是縮了縮身子。
那聲聲囉響能引動我心髒不適,再加上如今我發現的這一情況,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coser,我肯定是遇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我自己解釋不清楚的東西。
“走吧,走吧,趕緊走吧,都是大佬,惹不起!”
以前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學了些術法,誅殺了些惡鬼,就以為除了老爺子們那一輩的,自己也多少算是個人物了。
可是如今來到這自古百戰之地的南都,遇到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才是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坐井觀天,不知分寸了。
“人要貴有自知啊。”
眼見著那群“人”終於是慢慢消失於夜色之中,囉聲也漸漸遠去,幾不可聞,我這提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去。
“哐……哐……”
隻是我這心才剛剛放下去,那剛才遠去的一聲聲囉響卻是不知為何,竟是又折返而來。
此時所見,那頭戴黑帽的老者竟是又敲著銅鑼重新蹦跳著走了回來。
而如今他的目光裏更是一片冰寒,牢牢的向我這裏注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