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魔咒】016.王後阿蘭(1 / 2)

西域各國的大汗和中原天子一樣,可以有許多女人,隻是有兩點不同,第一在數量上,本來西域城邦人口就少,不可能把成百上千的漂亮女人全放到王宮去,能有個幾十個就相當龐大了,像樓蘭大汗後宮人數最多不過十數人。而這十幾人中,還有兩位正妻,這就是第二點不同。

他們的正妻稱為左、右夫人。當然,同為正妻,還是要分個大小,在西域以左夫人為尊。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為她們出身同樣尊貴,更甚者都是他國公主,比如烏孫的左夫人為匈奴公主,右夫人為大漢公主劉解憂。樓蘭與烏孫一樣,隻是位置正好相反,右夫人為匈奴公主,左夫人是孔雀的母親。

與右夫人的身份相比,孔雀的母親並不是什麼金枝玉葉,她閨名阿蘭,樓蘭人稱為蘭閼氏。漢家姑蘇人氏,因家族獲罪被誅連流放到西北之地,也是姻緣天定,認識了當時的樓蘭王子,成為了他的女人。

蘭閼氏性格溫婉,遇事從不慌張,不要說外人,就是孔雀也鮮少見到母親發脾氣,在他的印象中蘭閼氏隻有三次失控。

第一次是她發現孔雀的刀與白狼的刀互換。蘭閼氏氣得一個月不見自己的兒子,而當時的孔雀並不知道這是因為和劍與合劍的區別,最後還是古麗兒在中間周旋才讓這位慈祥的母親原諒了孔雀。

第二次是古麗兒的慘死。孔雀至今記得,當母親得知噩耗時,臉色慘白,全身發抖,最後顫抖地吐出一句話——“魔……咒……還是來了!”便暈倒在樓蘭大汗的懷裏。等她醒過來,身體一直不好,也絕口不提此事。

孔雀一直認為自己會夢到古麗兒和魔咒,是不是因為對母親所說的“魔咒”很是好奇,他也曾經私下打聽過,但誰也不肯說。兩年了,尤其是現在,解決旱情迫在眉睫,所謂的“魔咒”就被放下了。

第三次,便是今天。

當孔雀打開母親的房門,正好看到自己母親拿著匕首劃向手腕,嚇得他大叫了一聲“母閼氏!”

他快速跑了進去,一把將匕首搶過,同時旁邊有數人叫了聲:“孔雀殿下!”孔雀這才發覺屋內站著四名侍女,還有兩名法師。

他挑了挑眉,看向法師道:“二位法師來此做甚?”他不待二名法師說話,對著四名侍女斥道:“母閼氏拿著匕首要劃自己手腕,你們是看不到嗎?要你們何用?”

孔雀很少對下人發怒,嚇得這四名侍女躬著身體,手放於胸,頭都不敢抬,哆嗦著。

左夫人忙拉了拉孔雀,斥道:“你別胡鬧,你沒看出來法師在引我做祈禱嗎?”

“祈禱?好端端的做什麼祈禱?還要用匕首?”孔雀對法師一說一直嗤之以鼻,無奈樓蘭神權至上,有時甚至可以淩駕於王權,他雖不信卻也不能得罪。

一旁沒有說話的法師突然道:“蘭閼氏,孔雀殿下,我二人先退下了。”

蘭閼氏見他二人要走,有些慌亂,忙攔住:“這怎麼可以?法事還沒有做完,我還要向天神祈禱呢!”

那法師卻道:“蘭閼氏,法事已斷,祈禱也是無用了,我二人來時大法師說“一切乃天神之意,就如紅日朝生夕落一般,不可強求!””說完,二名法師再次向孔雀母子行禮,動作卻是高傲的很,仿佛他們才應該是被行禮的人。

蘭閼氏還要挽留,剛剛叫出“法師……”那兩名法師根本不理會,魚貫而出。蘭閼氏隻好對侍女道:“你們去送法師,大禮厚贈。”

孔雀真是沒有辦法,以前母親不是這樣的,直到古麗兒出事後母親大病一場,再緩過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想到母親能從鬼門關回來還是靠索勒給的兩顆參芝丸,孔雀的心中有了些愧疚,方才在街上的話重了,不論如何,索勒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他想著索勒,冷不防傳來嗚咽之聲,母親坐在那裏竟然哭了。

孔雀趕忙蹲下身子,驚問道:“母閼氏,這是怎麼了?哪裏受了欺負?快告訴孔雀,孔雀定為您出這口氣!”

蘭閼氏臉色貶白,伸出的手都有些抖,她指著孔雀道:“你,就是你,你不該阻我法事!”

原來是因為這個?孔雀鬆了口氣,將母親的手攥在自己手裏,柔聲道:“母閼氏有什麼煩心事跟孔雀說就好,何須做什麼法事呢?法師哪有自家孩兒貼心啊!”

“你懂什麼?”蘭閼氏搖了搖頭,狠聲道:“我是要破魔鬼的詛咒啊!千盼萬盼大法師算出來的好時辰,就這麼讓你毀掉了,你……嗚嗚……”說著蘭閼氏又開始哭了起來,而且非常傷心。

孔雀又是心疼又是覺得好笑,隻好寬慰道:“母閼氏,別人也就算了,您是漢人啊,怎麼也信這些?”

蘭閼氏滿麵愁苦,慈愛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喃喃地搖頭道:“古麗兒,阿佑,她們都是因為魔鬼的詛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