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珠這一走,室內剩下他們四人。白狼麵色陰沉,青虎臉色發白,索勒立在門口,孔雀站在白豬與索勒二人的中間點上。
索勒不屑地看了看外麵那一群凶神惡煞,回頭瞥向白狼:“怎麼著白眼狼?想借機除了你索爺?”他看似輕鬆,實則全身都已緊繃,隻要外麵稍有動作,索勒就會如離弦之箭衝向白狼,打算擒賊先擒王。
偏在這時,外麵人影閃動,片刻間一個苗條高挑的美女穿過匈奴兵走了過來,正是去為尤麗絲處理後事的哲哲。
一般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子都是怕死人的,尤其是凶殺而死的人。哲哲的臉色果然是蒼白的,還有些緊張,手裏拿著一個長條布包。屋中幾人都是習武之人,一看形狀便知那裏麵裝的是盛放兵器的長匣,隻是如此短小,應該是女人所用,看來是尤麗絲的遺物了。
哲哲進了屋沒有和任何人講話,先轉身自行將門關上,然後朝白狼、孔雀、青虎分別行了禮。
白狼看著她,問道:“有事?”
哲哲走到她的近前,在白狼耳邊輕聲言語,白狼一邊聽一邊挑了挑眉,終於停下了轉骨韘的動作,目光看向孔雀。
孔雀隱隱有不好的感覺,就見哲哲將長布包放在幾上,白狼看了看她又看向布包,伸手打開。那是一個劍匣子,不長,卻很精致,果然是盛放尤麗絲兵器用的。
劍匣一打開,一把外形古樸、看刀鞘頗有些飽經風霜的二尺短刀平放在裏麵。
幾個人看到這把外形普通的兵器都是一愣,孔雀急忙走過去,彎下腰微微顫抖的手握住刀鞘拿起,右手握住刀柄一拔,一股寒氣如風一般掃過,連外麵的匈奴侍衛長都感覺到了,急叫道:“狼王……”
“無事,外麵候令!”白狼高聲截道。
青虎看著這件兵器,茫然地問道:“這不是古麗兒的劍嗎?怎麼了哥,有問題嗎?”
孔雀充滿疑問的目光看向白狼,白狼沉聲道:“這是在尤麗絲的房間發現的!”
在坐的四人都認識這把合劍,這看似古樸有年頭的輕巧短劍,一旦拔出,寒光四射。
同白狼所持的和劍不同,合劍無花紋無血槽,光滑如鏡,非常輕薄。
合劍為女兒劍,何為女兒劍?舞起來如水波般蕩漾,似腰肢柔軟,可繞頸而過,挽起劍花時寒光點點,有如畫梅,眨眼間已入肉而出卻深不見血。不過不管是繞頸還是深不見血,待敵人發現傷口,已是死亡之時。
合劍一直在古麗兒手中,從不離身,可古麗兒死後合劍便消失了。孔雀與白狼都認為此劍應該在識貨的凶手手中,現在卻出現在尤麗絲的房間,而尤麗絲卻已經死了。
但事情好像並不是以合劍為重點,白狼說完後神態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更加深沉,似陷在不可解的謎題中無法自拔。
孔雀低聲問道:“還有事?”
白狼看向哲哲道:“你來講。”
哲哲低首施禮,清了清喉嚨道:“奴家在尤麗絲身上聞到了一股香氣,而這香氣……”她有些猶豫,眾人聯想到剛剛女官說的“魔鬼的香氣”,心中都“咯噔”一下。哲哲看向孔雀,繼續道:“殿下,這香氣奴家聞過,至今不敢忘,是……是在古麗兒身上聞到的。”
這下就連最單“蠢”的青虎都聽明白了,哲哲什麼時候近過古麗兒的身?當然是在她死後為之淨身的時候啊!青虎震驚地張大嘴道:“你的意思是說,古麗兒……也,也死於……詛咒? ”
哲哲忙道:“詛咒一說奴家不太清楚,不過剛才確實見到樓蘭的女官和侍女們神色怪異,小聲地念叨著什麼“魔鬼的味道”,也不知道這是何意?”
靠在牆邊沒有說話的索勒突然問道:“哲哲姑娘,敢問你聞到的是什麼味道?”
哲哲偏頭想著,慢慢道:“也說不上什麼,古麗兒身上的味道很淡,奴家也不敢肯定這兩種味道就一定相同。但尤麗絲的身上的味道初聞有些甜,很像你們漢人的香粉,多聞兩下後,就……”
“怎麼了?”索勒問,其他人也都豎耳聽著。
“奴家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我多聞了幾口後突然覺得心煩意亂,一下就想到自己最煩心的事情,而且感覺自己走到了絕路,沒有辦法解決了……”哲哲皺著眉頭說完,又鬆了口氣道:“還好那時候卓婭過來說烏珠閼氏在外麵要問我話,等我再進去後,那味道就沒有了。”
索勒聽完,喃喃自語道:“絕路?絕望了?果然是……魔鬼!”
孔雀皺眉斥道:“胡說,這世間哪有什麼鬼怪?”
索勒看著他道:“此鬼非彼鬼,若心中無鬼又怎會去殺人?還要這樣用盡心思!”
青虎卻斥道:“誰說沒有魔鬼?哥,都已經這樣了,你竟然還信他的鬼話?”
孔雀白了他一眼,卻見青虎望著自己一臉的關切與緊張,絕不是做假。孔雀心中生出暖意,畢竟是親兄弟啊,他柔聲道:“信不信能怎樣?該來的總會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