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心法師,地位與聲望僅次於大法師桑堪。
索勒再不熱心於這群神乎其神的法師也知道他們的威望。在西域,樓蘭法師的地位相當高,大法師的尊位又有多少人覬覦?當然,沒有點本事是絕對不敢的。桑心法師雖然隻差一步敗北,但不用想也知道是個何其厲害的人物,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毫無準備就冒然去見桑堪呢?
一定有!索勒肯定桑心一定會留下什麼線索,他長吸一口氣,平息了心中的不耐之火,抬頭仔細看著這一排排書架,腦中開始思索……
終於,他的目光轉到那一排漢簡醫書上。
漢簡很厚也很沉,這麼多竹簡移動起來相當麻煩,而且,這上麵有著一層比較厚的黃沙,說明許久沒有人動過了。竹簡成卷相撂,下麵壓著羊皮條,注著卷名,內外經最多。索勒仔細地看,突然發現一卷外經中的竹簡顏色有些不同,內裏兩圈的顏色有些淺了,不過這也沒有什麼,竹簡太久,受外在原因影響,經常會這樣。
但是,相比其他竹簡,這卷也卷得太緊實了。索勒麵色如常,不動聲色地轉了轉眼睛掃了下四周,雖然有人注視著自己,但離得較遠,而孔雀和桑堪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感覺甚是投機。
他慢條斯理地伸出手將這卷被壓在下麵的竹簡取出來,放在其他書簡上,再一點點打開。書簡內容所記正是《黃帝外經》的內容,文字沒有什麼出入。索勒加快了速度打開竹卷,果然,一卷不大的竹簡被包在這卷竹簡的裏麵。
索勒看了看竹簡的內容,微微翹了翹唇角,又將它與外經一起卷起,放回原處。他的目光四下看看,又轉回到了桑心存放在這裏的日記。
如果桑心從小就在伊拉大法師身邊,……算是寸步不離的話,那麼……大閼氏出事那天,他的起居紀要上該是怎樣注明的呢?
索勒又走了回去,根據剛才的經驗他拿出第二排一隻發舊的羊皮卷,卷頭用樓蘭文注明日期,耀日王二十三年。耀日王是現任樓蘭王的父親,這是他在位的最後一年,索勒把羊皮卷卷好,原位放回,隔了三個羊皮卷再取出一隻。
看了看卷頭的日期,這回是對的。他打開後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這裏麵記載的太多,幾乎把每一天發生的事都記錄在案,怪不得叫做日記。
很快一卷看完,卻才到三月。索勒想了想孔雀出生的日子,將這卷放回去,又抽出一卷再看。這一回,對了!
他一行行看下去,雖然有些樓蘭文看不懂,但大體明白是什麼意思,看著看著索勒一挑眉,隨後緊抿的嘴角越發的翹了起來,連酒窩都時時閃現。
孔雀那邊一直在和桑堪小聲聊著。他原以為與桑堪相處會很別扭,要努力找話題,沒想到今日的桑堪真真與往日不同。
也許是因為沒有外人的緣故,桑堪不但沒有一丁點的架子,說出來的話也不再是雲裏霧裏玄之又玄,反而讓孔雀堅定了信心。
桑堪繼續道:“王子殿下放心,既然昨夜狼王沒有直接找大汗發難,他就沒有想過開戰,此去他必可解決掉沙匪,若真如殿下所說是注賓河的問題,那盡快打通河道才是重中之重,最多兩個月孔雀河就要說冰封了。”
孔雀點點頭,這是必行之事,不過現在要先抓到殺害尤麗斯的凶手,解開魔咒的謎題。桑堪像是知道孔雀的想法,低聲又道:“殿下放寬心,那個漢人頗有些本事,一定會查出來的。”
“大法師說得如此肯定?”孔雀根本不可能被桑堪幾句恭維話就說服了,反而希望能從他這裏套些話出來,“大法師,樓蘭出了這麼大的事,孔雀還望您能指點一二,渡樓蘭過此難關。”
“殿下以為桑堪在說假話嗎?”桑堪用眼神示意孔雀看向正聚精會神不知看什麼的索勒,“殿下看那漢人,他一定發現了什麼……”
“能發現什麼?”孔雀截下了桑堪的話,“這裏都是桑心法師所藏書籍,難道桑心法師會預知自己出……行,特意在這裏留下什麼嗎?”孔雀不想讓桑堪注意索勒,說的話開始夾槍弄棒:“對了,法師都有未卜先知的本領,也不知道桑心法師預知了什麼,該不會是自己的生死之事吧?又或者預知到了有人要加害於他,留下了線索?”
桑堪淺色的眸子直視著孔雀,深色的瞳孔如黑淵一般吸引著人。孔雀看著他,突然生出一股寒意,他猛然驚覺,忙錯開眼珠,不再正視桑堪。同時壓抑著怒意,低聲道:“大法師這是何意?又要作蠱術?事到如今,還想要孔雀的命嗎?”
桑堪一怔,趕緊開口解釋:“桑堪沒有此意……”
“大法師!”孔雀開口截住桑堪,麵色不善,“孔雀自問與大法師沒有私怨,今日的樓蘭災難重重,還望大法師能與孔雀同心同德,共保樓蘭!大法師該明白,隻有樓蘭在,大法師才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