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闐人來做什麼?
“當然是不放心他們的畫師,”淳於霆道:“葛立木死了,隻有這個於闐畫師還能描述出幻景的大概樣子,怕畫師出危險,他們想帶畫師於闐。”
“回去?現在?”索勒搖了搖頭:“現在離開敦煌城,他們不怕真出危險嗎?”
“關鍵是他們認為自己可以保護畫師,認為在敦煌城內才危險。”
“那就讓他們自己保護吧!”鄭吉插言道:“這個尉遲達達也關了不少日子,送他回去和他們於闐人住在一起,但是不許離開敦煌,再找一隊人在他住處監視,一有動靜立刻拿人。”
“你想守株待兔?”索勒問。
鄭吉點頭:“算是吧!我隻能做這麼多,索勒淳於,你們兩個機靈,鬼主意也多,人命案和幻景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敦煌城的布防我來負責,賴丹這個月底要去輪台當值,駐守三個月,勿必配合好元子。”
“輪台那邊不是有三十個屯田的守軍嗎?”索勒問:“那個城小,一向太平啊。”
淳於霆道:“這幾天聽龜茲過來的商隊遊人講,龜茲也不是很太平,一到晚上總有人看到“鬼影”,還出了人命!”
“鬼影?”索勒挑了挑眉,哧笑道:“這世間哪有鬼啊!”
賴丹卻道:“你可別小看這事,敦煌出現幻景的事整個西域都傳遍了,龜茲王族貴介都沒有人過來湊這個熱鬧,所以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
“那裏不是匈奴日逐王的勢力範圍嗎?真有事的話,他的童仆都尉府殺手團早就搞定了吧?弄不好這事就跟他們有關呢!”
鄭吉頗為讚賞地看著他道:“就說你機靈,真不明白索郡守幹嘛還不給你尋個官職!我想的也是,這個日逐王和他的殺手團都很神秘,到現在都不知道先賢禪長什麼模樣,就怕他會趁著敦煌有亂子,圖謀不軌!輪台城又離龜茲最近,所以還是要做好布防,有備無患。”
“嗯!”索勒點點頭:“待此間事了,我去龜茲看看熱鬧,好幾年沒去了。”說完,他嘻嘻笑道:“聽說龜茲的姑娘們跳舞可好了,那小腰扭的,還有一個叫琉凰的胡姬,名滿西域,嘖嘖,聽說是個大美人呢,你們見……哎哎,你們去哪?怎麼都走了?”
三個成年男人哪個也不想聽他在這裏“意淫”美女,一個個前腳後腳地排隊走了出去。索勒一個人哪還有心思玩耍?今天才到敦煌就這麼多事,看來要忙幾天,他也收了收心,乖乖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早早起來,先到孔雀那裏和他一起把樓蘭其他人送出城。
青虎老弟真是舍不得走啊,他拉著孔雀正在央求,索勒上前硬掰開青虎那雙戀兄的手,跟著就拉著孔雀往回走。
經過一夜的發酵及每個人不同程度添油加醋的傳播,現在整個敦煌城都在討論著葛立木被雷劈死的事。這一路上許多人都看著索勒,估計若不是他一臉“別煩我”的樣子,早被圍上問東問西了。
孔雀知道索勒心急,也不與他計較太多,隻朝青虎擺擺手也跟著索勒進了城。
“要去哪?”孔雀問。
“先去見一見阿禪,就是昨天說卑陸語,賣我們珍珠那個。”想到珍珠,索勒驀然記起為何自己兩手空空了,他拉起孔雀的衣袖就翻。
孔雀掙開,不悅地道:“你幹嘛?”
“那珍珠呢?”
“什麼珍珠?”孔雀開始裝糊塗。
“昨天在東市買的啊,你少裝,快還我!”
索勒又要去翻,孔雀抓住他的手,道:“那個啊,你別翻了,我今早讓青虎帶走了。”
“什麼?”索勒心疼得肝都在顫,咬牙切齒地道:“給錢!”
“你要咬人啊!不是說好了做聘禮的嗎?”孔雀賞他一個白眼!也不理他,自己往前走。笑話,到嘴裏的肉還能放回去?占索勒點便宜很難的。
索勒頭一次覺得孔雀也會胡攪瞞纏,跟著他道:“就算是做聘禮,你家又沒有姐姐!”
“沒準哪天我就認個幹的,正巧給你做夫人!”
“就你那眼光,還是算了吧!”索勒非常不屑,“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是訂了親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揭短啊!孔雀立刻還擊:“總比拿著鞭子抽你的強!”
“嘿,咱就喜歡那樣的,你倒……”索勒見他一邊說話一邊東張西望,好像在找什麼,便收了玩笑的心思,問道:“你在找什麼?”
孔雀看著他道:“你聽,這鳥叫的真好聽!”
他不說索勒還真沒注意,現在聽聽,果然有鳥叫,好像有幾隻呢。各個叫得清脆婉轉,時而又高亢,時而如淺吟,煞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