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涼州刺史的大郎君,趙誇到哪裏,哪裏就是吃喝玩樂,一派祥和。無事時索勒也樂意和他鬧鬧放鬆放鬆,現在他卻沒有那個心情,拉了孔雀避開趙誇,走了另一條路。
他腦中想的還是那個阿禪,索勒問孔雀:“你覺得阿禪是什麼人?”
孔雀早知道他會問,立刻道:“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白狼的些許影子,在看他那些手下,我覺得他應該是匈奴哪個部落的單於吧?”
索勒點點頭,孔雀這個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和,看來沒有錯,他又問:“那你覺得他會是誰呢?”
孔雀依然知道他會問,還是很幹脆地答道:“離這裏最近的匈奴單於,除了白狼,就隻有日逐王先賢禪了。”
“先賢禪,阿禪,看來隻有他了!”索勒的目光透著些許興奮。
這個日逐王雖然在“匈奴十王”中地位居中,位列左右賢王、左右穀蠡王之後,但是他手中握著匈奴的王牌——童仆都尉府,與大漢的傅府郎君齊名。
若是他,便真有意思了!
孔雀比索勒要了解西域勢力,他馬上提出自己的疑問:“日逐王在西域的勢力範圍是龜茲,他跑到敦煌來幹什麼?我一直聽說先賢禪和白狼不太對付,你說白狼的五千人馬是不是為他來的?”
索勒挑了挑眉,沉吟道:“不無可能!這樣說的話,我們還要保護阿禪,他要真死在敦煌,恐怕又要戰火重燃了。”
孔雀笑道:“你可別小看他,別說他有自己的兵馬,就是童仆都尉府那些殺手,誰想想誰都頭疼,殺人於無形啊!”
索勒也為自己的杞人憂天逗笑了,堂堂匈奴日逐王要是需要自己來保護,早就被人殺多少次了,還能坐上匈奴十王的位置?
見時候差不多了,索勒道:“走,跟我去驛站看熱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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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站,自然是官方的客棧。
剛到門口迎上一個兒娃娃,端端正正站在那裏,正是涼州刺史的二郎君趙誇的兄弟趙宏。他也早看到了索勒和孔雀,便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還一本正經地道:“弟宏見過索家兄長,見過孔雀殿下。”
索勒早就見怪不怪習慣了,孔雀卻被他個小屁孩弄得別別扭扭的,還好索勒已經一伸胳膊把他拎起來,在趙宏的叫聲中一邊把他弄進去一邊道:“小屁娃娃,真不好玩!”
等進了院子,索勒才把他放下來,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回武威了嗎?你家兄長呢?”
他話剛說完就聽有人叫自己,往裏麵一看,是淳於霆和賴丹。賴丹邊走邊道:“你也來看熱鬧了?”
看來大家都知道了,索勒迎上去,幾個人跟串門子的賓客一樣,開始嘮家常,倒也沒什麼內容,無非就是好奇傅元子這麼做的目的。索勒問道:“都誰來了?”
淳於霆道:“現在就柯木孜在,她來給趙誇看病。”
“他怎麼了?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對了,趙誇竟然住在驛站了?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索勒很是驚奇地問。像趙誇這樣隻知道玩樂的公子哥基本不會住在這種受限製的地方,他寧可自己出錢找客舍,樂得自在。
趙宏插言道:“我家兄長頭疼的很,還有些發熱,這次是我拿的主意,住在驛站了。”
索勒點點頭道:“走,去看看他。”
賴丹卻道:“你們去吧,我才懶得理他,我去轉轉,孔雀要一起嗎?”他知道孔雀和趙誇不熟,特意叫他,孔雀樂得如此 ,跟著他便走了。
趙宏與他們一起上了二樓,一邊走一邊問道:“索勒哥哥,我聽說昨天有人被雷劈死了?”
“是啊,怎麼了?”
“能不能帶我去看看?”趙宏眼中閃爍著好奇求知的光芒。
索勒斜睨著他道:“你個黃口小兒,看這個幹嘛?人劈得外焦裏嫩的,你不怕做惡夢啊?”
趙宏卻道:“不怕不怕,你帶我看看嘛,我好奇啊,索勒哥哥……”
這娃子求起人來軟聲軟語的,和平時一本正經裝大人的樣子完全不同,索勒被纏的沒法子,隻好道:“行了行了,在義莊①放著,你自己有膽子就自己去,反正也沒人敢攔你!”
趙宏一聽,跳起腳來就往樓下跑,一邊跑一邊道:“我現在就去!”片刻就沒了人影。
索勒朝他大聲喊道:“帶著侍衛去!”淳於霆已經趕緊讓趙家跟來的侍衛跟上趙宏。
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無奈地搖搖頭,淳於霆道:“這兄弟倆個,一個太放縱,一個太死板,彼此均衡一下就好了。”
他話音剛落,前麵一間門開了,柯木孜從裏麵走出來,看樣子是聽到他們的聲音。她目光快速掃過他二人,又往下看了看,沒人吱聲。
索勒感覺她在找孔雀,會心笑道:“柯木孜姑娘好早,孔雀就懶,現在還沒有出來,我先過來了。”
淳於霆掃了他一眼,有些不明白他為何說假話,不過他也不會揭穿,而是像不知道似的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話題。“柯木孜姑娘,不知道趙家大郎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