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幻景】112.鞭刑二十(1 / 2)

趙修仁欺人太甚!原以為他隻是因為兒子死了,傷心過度失去理智,現在索勒才知道,這個人根本從心裏不接受異族人。

索勒為人,自己被罵有時他會一笑了之,但被侮辱的若是他的朋友家人,是絕對要反擊回去的。

這就像群居動物的首領一樣,不論是頭馬還是頭狼,保護自己的“子民”是它們的義務!當然,這是索勒自己認為的,他要保護的那幾個,哪個對他的想法也是嗤之以鼻的!誰會站在他的身後呢?本身都是往前衝的主。

但這一回,索勒覺得必須衝過去,為了他的朋友!

索勒不顧索郡守遞過來的目光,冷笑道:“這話,趙刺史應該回長安說與陛下聽才是!”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索勒往前一步,站於賴丹身邊,道:“戊己校尉是天子禦封,孔雀是樓蘭國的大王子,也就是樓蘭國以後的大汗,更是我大漢在西域的同盟者!趙刺史卻說他們是……蛇鼠一窩?嗬嗬,都說鳥雀雖小,五髒俱全,趙刺史,不是索勒看不起您,孔雀要是出使長安,趙刺史您有沒有資格出城迎接,還不知道呢!”

趙刺史氣得胡子都在抖,他“啪”地一拍幾案,怒道:“你竟然蔑視本官?”

“趙刺史不也藐視戊己校尉和孔雀王子嗎?”索勒說著,翻了個白眼,大聲地嘟囔道:“彼此彼此而已!”

趙刺史氣得說不出話,隻能用長吸長呼調整著氣息。索撫看他著實氣得不清,瞪了自家兒子一眼,正要發話,趙刺史已看向他,半陰半陽地道:“索郡守,你教的好兒子啊!這還是白丁之身,就敢如此蔑視朝廷命官,待他日有個一官半職了,恐怕就連大司馬也要出口教訓了吧?”

索撫的臉色一下變了,他怒而看向索勒,斥道:“孽障,為父平日是如何教你的?你,你就算是我的兒子,也是一介平民,趙刺史是刺史!如此胡言亂語乃藐視朝廷命官之罪!來人,給我拖下去鞭刑二十。”

此言一出,賴丹趕緊道:“不可!”趙刺史陰鷙的目光立刻又轉向了他,賴丹心中焦急,但麵上還算鎮定,立刻道:“索郡守,趙刺史,索勒出言不遜以白丁之身頂撞命官,確實該以鞭刑,但現在敦煌著實缺人,這二十鞭下去,恐怕要躺上半月,還望郡守與刺史三思。”

趙刺史卻“嗬嗬”冷笑道:“老夫記得在長安之時,戊己校尉還不善言詞,交際之事還要尊夫人出頭幫忙周旋,憑著膳食的手藝才得以搭上霍家娘子這一線,成為一郡校尉。這到了敦煌才一年多,就不一樣了,看來是索郡守的功勞,老夫要不要寫個折子上去在大司馬麵前給索老弟你請個功啊?!”

看來今日之事是不能善了了!索勒知道趙修仁能如此猖狂還不是因為身後有霍氏撐腰,不然他一個隻有監察權力的六百石刺史再怎樣也不敢和一個真二千石的一郡太守如此說話!

索勒很是懷疑趙修仁能知道賴丹的刀鞘在趙誇身下,就是傅元子說的,而傅元子在這裏沒有一兵一卒一個人手,也不需要任何補給,肯定是趙修仁私下裏給她提供。他們畢竟一個是霍光的寵臣,一個是霍光的義女。

不過,索勒是相信大師姐傅元子的,並景仰著她,傅元子能有今天的地位與威信,是她自己憑本事闖出來的。而這個趙修仁呢?他也有臉嘲笑賴丹夫婦?他明明是霍光家的騎奴,因為私下肯用功又善媚主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因為已故大司馬大將軍長平侯衛青兒時曾是騎奴出身,卻憑自己擊退匈奴的本事做到高位,並受世人景仰,索勒對人的出身並不在意,這個趙修仁可惡之極,令他也像常人一樣計較起出身來。

不過計較歸計較,對於小人還要防患於未燃!現在長安那邊三家勢力正鬧得歡,天天變著法的想拔掉對方的爪牙,他要是一本彈劾父親的折子遞上去……

不就是二十鞭嗎?!

索勒剛要認罰,賴丹卻突然單膝跪倒,抱拳道:“索郡守,趙刺史,索少郎年少,行為言談不知檢點收斂,冒犯朝廷命官確實該打!但今日這一切皆因賴丹而起,怪賴丹當日不該逞口舌之快,一時心歡卻成為今日的凶殺嫌疑者!賴丹既為嫌疑人,就該被關押隨時聽審。隻是賴丹要被關押,鄭中郎主要在陽關一代布防軍務,各都尉各司其職,沒有多餘精力幫助淳於校尉。索少郎為人機敏,文武雙全,連傅府郎君大師姐傅元子都誇讚他,現在敦煌亂中有亂,索勒是不可少的,賴丹反正也要在牢中聽審,現自請替他受這二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