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到頭的阿黃輕鬆地跳躍著,想要盡快回到主人身旁,柯木孜看它有些興奮,忙開口道:“慢……”
剛張口一個字,就聽“轟”地一聲,阿黃所在地麵一下塌陷下去,驚得柯木孜“啊”了一聲。
千均時刻,阿黃不愧是一隻受過訓練的犬,臨危不亂,在地陷的瞬間,它大力一躍,雖然後腿已掉下去,但前腿踏到了實地,掙紮兩下,索勒孔雀已經一前一後躍過去,抱著它的頭,二人一狗合力終於逃離了地陷圈。
這個圈子並不大,方圓隻有五步左右,索勒確定安全後,走到地陷處觀看,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這是專門設計的陷阱,下麵並不深,卻全是刀尖,不論是誰掉下去都會被戳成刺蝟。
索勒在心中盤算,如果沒有阿黃,他會自己走過來拿頭,因為比阿黃沉,恐怕走到中間就會掉下去,根本無法跳躍,隻能是死路一條。
孔雀也走過來看著坑底,拍了拍他的肩道:“阿黃是你的救命恩狗啊!”
索勒點頭道:“那我也要先謝謝狗主人才行。”
柯木孜正在檢查阿黃的爪子,見四肢無恙才放下心來。索勒走過來道:“多謝柯木孜姑娘和阿黃啊,不然今天索勒這條小命就算是報銷了。”
柯木孜起身道:“沒事就好。”她愛撫著狗頭,這條瘦高的大狗現在就跟普通的寵物沒啥區別,半點沒有方才猙獰如狼的樣子。
孔雀看著這幾個黑衣人的屍體,問道:“這些黑衣人中了毒,怎麼處理?”
是啊,中了毒,不能直接埋掉,索勒想了想吩咐道:“你們幾個,搭上火架把這幾個黑衣人都燒了,然後直接埋這坑裏就好了。”
其他人照辦,他們幾個繼續聊狗。
索勒看著這狗道:“柯木孜是怎麼訓的狗?好厲害,也教教我,我也養一條去。”
提到自己養的狗,沉穩的柯木孜也不禁得意起來,她一邊繼續愛撫著阿黃,一邊道:“阿黃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狗了,我撿到它時它還沒有睜眼呢,才出生幾天。也沒有特意訓它,就經常一起玩耍,很多技能它都是無師自通的。”
“哦?什麼無師自通?”孔雀也加入進來,這樣厲害的狗誰不愛啊?夢想著也有一條。
“比如說,偷竊?”孔雀問話,柯木孜肯定是有問必答的。“有一年馮嫽從長安回來,帶了許多好玩的小玩意,我看上的小鴿子也看上了,後來就歸了小鴿子。那時我還小不太懂事,看著小鴿子玩得開心很生氣,就一邊摸著阿黃的頭,一邊指著小鴿子手裏的玩意說:“你要是能幫我把那玩意偷過來就好了!”結果,它真的偷過來了,一個時辰後,我要睡覺了,阿黃竟然叼著那玩意跑回來了。”
“小鴿子是……?”索勒問。
“是我妹妹,你們大漢解憂公主的女兒,叫鴿笛,我隻管她叫小鴿子。”
索勒和孔雀了然地點點頭,同時互看了一眼。鴿笛是解憂公主的女兒,是當今烏孫大汗的愛女,身邊肯定侍從不少,這狗能偷出她心愛的玩具,確實不簡單。
索勒很是好奇地問道:“他們一直沒有發現嗎?”
柯木孜搖頭道:“沒有,我當時也怕的,生怕他們查出來把阿黃拉走殺掉,但是這件事一直沒有人知道。後來我想,那時候小鴿子也小,身邊玩意也多,估計她早就忘了。”
“那阿黃不是沙迦陀訓的嗎?”
“是沙迦陀在訓啊,阿黃隻聽我和沙迦陀的話,我也不知道沙迦陀是怎麼訓它的,反正阿黃就是最棒的!”
阿黃知道主人在誇自己,立刻又搖起了尾巴,吐著舌頭。柯木孜馬上自馬袋子裏取出水囊,一點點地喂阿黃喝水。
這會兒的功夫,土胚房已經沒有那麼熱了,索勒看向孔雀道:“走吧,跟我進去看看。”
柯木孜也要去,孔雀攔道:“裏麵太熱,你的阿黃受不了,它又隻認你!”
索勒也道:“那兩個兄弟受傷了,煩勞柯木孜姑娘給包紮一下。”
說完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土胚房。
過了那麼久,裏麵還是像蒸籠一樣,可想當時屋中的溫度有多高。
外室有一張桌幾,桌上的壺具杯子都是很廉價的那種,還破了口。
索勒叫孔雀進來自然是有目的的,他問道:“孔雀,你早晨去找柯木孜時,沙迦陀在幹什麼?”
“我去時他正要出門,背著藥筐,我說明來意後,他本來要跟著一起來的,可柯木孜沒同意,說什麼藥隻這兩天有,過了就要等一年呢,他就去采藥了。”孔雀沉了沉又加了一句,“我看得出來,他很不情願。”
索勒笑道:“能情願嗎?自己喜歡的人和情敵出去,他卻不能在!要是我的話,還管藥不藥的?必須跟著!絕不給狗男……”他隨意慣了,忘了他現在口中的“狗男”就是孔雀,孔雀一瞪眼,才反應過來,趕緊解釋道:“我是說我的情敵,沒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