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拿起那大顆的象牙，仔細看了看，抬頭道：“我知道這是誰的了！”
“誰的？”索勒睜大眼睛看著他。
“這是龜茲宰相姑翼家族的族徽。”孔雀遞給索勒，象牙易壞，這是重要的物證，他們要好好收藏。
所謂族徽其實最初就是為了區分物品，畢竟同樣的東西很多。同樣的兵器， 同樣的衣服款式，同樣的手套襪履，同樣的陶器漆器，為了區分當然每一家都有標記。王室也好，貴族也好，就是工匠做的也要加上他們自己的標記，不然誰知道哪家的鍋碗瓢盆好？平民的就記號，貴族的就叫族徽。
“姑翼家的？”索勒接過來，放進布包，又問：“你確定沒有看錯？”
“不會錯！”孔雀道：“姑翼一族的族徽就是蠍尾，聽說他們的祖上在沙漠中已經被渴得昏厥了，結果被一隻蠍子蜇醒了，抬眼一看，眼前竟然有一片湖澤，就這樣得救了，於是他們的族徽就是一隻蠍尾。”
“這樣啊！”索勒點著頭。他知道西域諸國王室也好貴族也罷，為了彰顯自己“尊貴乃天命”的與眾不同，都要加上一些神奇的傳說在裏麵。有說被鷹救的，有說被狼救的，這個竟然是被一隻蠍子救了，就是為了突顯自己的不同凡響吧！
索勒尋思道：“不管是綠鬆石還是象牙，都是貴重之物，一般人是用錢也買不到的，更何況還是雕著蠍尾的象牙，肯定是姑翼家的人嘍？”
“對！”孔雀點頭，肯定地道：“而且不是地位很高的心腹，就是姑翼的三個兒子中的一個。”
“你覺得呢？”索勒問。
“我？我覺得應該是後者大一些，畢竟偷入漢境，圖謀不軌，要是被抓到，可是好說不好了的！”
孔雀想了想，繼續道：“而且當初賴丹其及扜彌王室貴族很多婦孺都被關到龜茲當奴做婢，賴丹本人也是後來被你們的漢將軍李廣利強要走的，聽說當時姑翼很不樂意的，但沒有辦法。難道是他一直懷恨在心，想要行刺賴丹不成？”
索勒皺著眉頭道：“回來的路上我也想過，但我總覺得，有必要嗎？賴丹沒去殺他報仇已經很萬幸了，他竟然還要刺殺賴丹？賴丹現在是大漢校尉，他這樣做，不怕置龜茲於死地嗎？”
“會不會是匈奴人在背後搗鬼?”孔雀好心提醒，龜茲和樓蘭一樣，都夾在大國間，這其中的道道他是最清楚的。不過，說完他就後悔了，孔雀突然覺得自己有種給貓送魚的感覺，而自己是另一條魚。
“有可能，先賢禪也在這裏，不會是裏應外合吧？看來，我要去問問淳於霆這幾天他那邊的動靜。”
對於姑翼為何要殺賴丹，索勒心中是有一些底的，但是他又不能說，為了不引起孔雀的懷疑，他隻能隨聲附和。
短暫的空白，室內安靜如雞。兩個人大眼瞪大眼，卻是各自思考著心中的事……
“咯嘍”一聲，響徹耳邊。孔雀立刻下意識去看索勒的肚子，索勒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才道：“幹嘛？這回可不是我，明明是你！”
“是我？”孔雀有些不信，覺得自己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失禮的事？偏這時，又響起一聲“咯嘍嘍”的長音，這回他自己感覺到了，確實是自己肚子發的聲音。孔雀有些尷尬，道：“那個……”
“那個什麼啊那個!”索勒截下他的話，站起身道：“餓了就是餓了，肚子可不像咱們這樣想不說話就不說話，早晨吃完，中午到現在還沒有吃，能不餓嗎？走吃飯去！用完膳我們順便去看看岱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