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為什麼要燒那些畫像?”迎著阿洽不可置信的目光,索勒給她一個“我肯定”的眼光,然後道:“別裝傻,裝傻的女人會變醜!”
“我……怎麼可能是我?我明明……”在索勒的注視下,阿洽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蚊音:“被打暈了……”
“阿洽,其實很早我就知道是你了!知道為什麼嗎?”索勒坐在她身旁,就像是個聊天的兄妹。
阿洽是不可能回答的。
索勒道:“你不會功夫,所以有一點你肯定不知道,那就是直接被人砍暈,和昏迷後被人在後脖處來一掌,”他邊說邊用手在阿洽的後脖頸處比劃著,接著道:“是完全不同的。”
阿洽又眨了眨眼,這好像是她掩飾自己內心的一種手段。她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像綠寶石一樣,美得可奪人心魄。
索勒也一樣移不開眼珠,不過,他是在審視,在用自己黑色透亮的眸子窺視著綠眸中的秘密,以及,用自己的目光搗亂對方的心智。
“你們的後頸都被打了一記手刀,但是隻有你的最重,因為她們已經昏迷了,不用下重手,隻有你才是真的被擊暈的。當時元子郎君就已經看出來了,隻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
“少郎君說的這些,阿洽不懂,阿洽隻知道當時想跑卻被打暈了,根本不知道少郎君說的誰重誰輕。”
看到阿洽的眸子突然有些閃爍,頗有心虛之態,索勒笑了,開口道:“還有一件事,阿洽,那天杖責賴丹二十鞭的時候,隻有你一直站在書房外啊,這個你又怎麼說呢?”
阿洽一聽急道:“怎麼會隻有阿洽一個?不是還有三名四侍衛嗎?索少郎憑什麼就懷疑告密的我?”
她話音一落,就見索勒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再看孔雀與淳於霆,他二人正相視而笑……
“啊!”阿洽總算是明白了,索勒隻說自己站在外麵,根本沒有提告密的事,自己卻因為心虛而說出來了!
她用受傷的手指捂向自己的嘴,卻被索勒攔下。
“你這捂上去,可是一臉的血啊!”索勒好心提醒。
阿洽很生氣,再也無法維持柔美的形象,惡聲道:“要你管!”說完,她拿起方才索勒扔在桌幾上的帕子,纏起自己受傷的指頭。
索勒知道她已經不在乎了,便又問道:“你為何要燒那些畫像?”
“索少郎隻憑脖子後麵的傷,就認為是我燒的?”
索勒笑道:“怎麼會!你隻是其中之一。燒羊皮卷味道衝,功夫長,要知道郡守府的人手都是我安排的,如果行凶者把你們幾個打暈再動手燒畫像,時間根本不夠用,除非他放把大火一次全燒,可是,他沒有!”
看著阿洽用包紮傷口垂下眼皮,已掩飾自己的慌亂,索勒接著道:“羊皮卷是一張一張被燒完的,這樣味道才不會放出來,到最後兩張再一起焚燒,吸引人過來看到。這時間要掐得多準才可以啊?連你們侍女換崗,另一名侍女肯定會來找你們都算進來,你說又怎麼可能不是自己人呢?”
“不過讓我真正懷疑你的,是在前幾日,”索勒決定拿出最後的牌,“你竟然躲在樹後偷窺我和淳於霆?雖然你拉了另一名侍女,假意整理衣服,可這一點也不符合邏輯啊?試問哪名侍女會在主人隨時轉身就看到的地方整理衣物?”
“然後,我便有了主意,決定試一試你,畢竟雖然我已經懷疑你,但還沒有證據!果然,賴丹受刑的事是你傳出去的。”
阿洽冷笑道:“少郎既然知道,為何把我弄到內院來?直接在書房抓到不就好了?”
“因為,我還是沒有證據啊!”索勒最終一語說破天機。“隻有你再殺人,我才有證據!你看到孔雀突然帶著一名於闐仆從進來,肯定很奇怪吧?你也一定會進來查查他的底,當你看到岱山隨身帶著許多顏料畫卷,你知道了岱山是一名畫手。本來畫手的身份也沒有什麼,可他偏偏是孔雀帶進來的,還住在自己的房間,這明擺著是要把他帶到身邊保護,肯定有大用!你怕夜長夢多,所以決定要他在成事前,把他殺掉。”
索勒用淡淡地語氣說完,別說阿洽狠狠瞪著他,就連孔雀也是神態不悅地轉開了眼珠。很明顯,他察覺到自己被索勒利用了,很不高興。
索勒用餘光看到不悅的孔雀,但他無暇顧及。他隻想趁熱打劫,趕緊問出幕後的人,他緊盯著阿洽,問道:“阿洽,告訴我,你向誰告密!這件事我們不追究了,我會放了你,以後你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
阿洽卻笑了,笑得十分詭異,她突然說起話來,可惜索勒聽不懂,他求助的目光看向孔雀,孔雀搖了搖頭,告訴他自己也聽不懂。